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某某 第216章

《某某》第216章

他被燙得舌尖一痛,驟縮的心臟才慢慢松開,一泵一泵地往四肢百骸送著血,發麻的手指終于有了溫度和知覺。

  盛望抬起眼,看見江添被推到教授旁邊坐下。他脫了大衣,露出里面干凈合身的襯衫,一邊解著領口的扣子,一邊應著教授的問話。

  他似乎也心不在焉,只是點頭或是回簡單的詞,當他解開袖口翻折起來的時候,終于抬眼朝這邊看過來,目光橫穿過圓桌和滿堂笑語,落在盛望身上。

  同事眼尖,幾乎立刻問道:“哎,我剛剛就琢磨了。你倆不會認識吧?”

  滿桌人都停了話頭,饒有興趣地看過來,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著。

  盛望愣了一下,莫名覺得這場景荒謬得有點好笑。高中時候的自己一定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他跟江添同坐一桌,會分在最遠的兩頭,而旁邊的人居然訝異地說“原來你們認識”。

  他僵硬地點了一下頭,同時聽見江添“嗯”了一聲。

  “大學同學?”

  “不是。”盛望說。

  “我記得你大學就沒在國內了吧?”江添的同門只是隨口一提,桌上兩人卻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微妙地沉默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盛望希望周圍多余的人都消失。因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釘死在了桌對面,根本無暇分神去應付其他。

  好在同事張朝是個多話的人,不會讓聊天出現哪怕一秒鐘的空白:“大學整個兒在外面念的?那就好,我以為吃個飯又被隔壁學校包圍了呢。省了我一場攀比性舌戰了。”

  一桌人哄笑起來。

  張朝又道:“不是大學的話……那是高中一個學校?”

  江添說:“一個班。”

  右手邊的同門拍著他說:“你這邊有老同學你不早說!”

  這位情商略有些滯后,話說完了才反應過來不太妥當。飯局上有老同學,當事人卻都不清楚,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雖然是同學,但關系顯然好不到哪里去,至少不常聯系,沒準兒連對方干什麼都不清楚。

  比起對面直來直去的學術派,盛望他們這邊就圓融很多。張朝立刻接話抱怨說:“這上哪早說去?我們都是今早才接到的通知說今晚管飯呢。”

  其他人立刻笑了起來,把那微妙的尷尬揭了過去。

  那位長得頗為敦厚的博士踩了一次雷便謹慎起來,不再多扯同學舊識,專心致志地夸贊起其他人來。從教授夸到同門,然后著重吹起了江添:“他厲害。他本科畢業直接申的博,我們幾個當初申請的時候戰戰兢兢,生怕收到個拒信。他一點兒不用愁,教授早瞄上了,穩穩的。一般參加個什麼會,如果有人員限制,教授都叫上他。我們都是眼巴巴看著,也不能下毒。”

  教授說中文舌頭打結,但是聽沒問題。他哈哈笑得像個圣誕老頭,說:“下一次,我保證,下一次再有那樣的會議,一定邀請你陪我一起去。”

  “早該這樣了教授,把他留下來,至少姑娘們會謝謝你。”

  教授哈哈大笑。

  ……

  盛望感覺自己像個半銹的鐵釘,明明被對面的磁石擾得嗡嗡直顫。還得抽出一半注意力仔細聽著他們的對話。

  他上課都沒這麼認真過,這會兒聽著閑聊卻伸長了耳朵一個字都不敢漏。

他在那些調侃玩笑和描述中挑挑揀揀,篩選出跟江添有關的部分,拼湊出漫長歲月里的小小一隅。有些聽得驕傲,有些聽得酸澀。

  那是他錯失的那些年。

  這教授有四分之一俄羅斯血統,對酒的興趣遠大于其他食物,到了寒冷的季節尤其如此。張朝他們幾個又是海量,陪著遠道而來的客人推杯換盞。

  盛望也喝了不少,他每次端起杯子,江添都會越過杯盤看過來。

  包廂頂燈華麗繁復,光線交錯交織,再加上玻璃杯相碰之間的折射,有時會迷了眼。他們就在這樣紛亂的燈光下克制地坐在兩端,視線糾纏。

  杯子剛喝空,他就窩去包廂一角的沙發上躲著了。

  酒食酣足,大家陸陸續續去了洗手間,包廂里一下子冷清下來,只有兩三個遺留在桌的人還在小聲聊天。

  盛望拎著桌上溫著的水給自己倒了一杯,江添從洗手間提前回來,繞過圓桌徑直走了過來。

  盛望像被點了穴,握著杯子肩頸僵硬。仰頭喝水的時候,他甚至能聽見自己骨骼關節的咔咔聲。

  沙發往下輕輕一陷,江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手指交握著,能聞到淺淡的洗手液味。盛望朝旁偏了一下目光,看到了腕骨邊熟悉的小痣。

  曾經最親昵的時候,他抓著江添的手親過那里,又被對方反扣著吻回來。

  盛望眸光一動收回視線,握著玻璃杯的手指無意識地轉著杯口。

  以前他們也這樣坐在一起過,好的時候他把江添當靠枕,壓抑的時候遠遠分在兩端。

但很少像此刻這樣,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兩相沉默。

  其實盛望想說的話有很多,每一句都翻涌著沖到舌尖,又在開口前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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