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班-高天揚:他們幾個禮拜二下午要參加英語競賽
9班-陳迪:靠, 學霸的煩惱
A班-齊嘉豪:好不容易等來的月假,就這麼少了半天
盛望滑到這里沒忍住,有點想笑。他們班課代表字里行間都透著一股“快來吹我”的氣質,說話最后一句話,大群直接冷場好一會兒。下一個人冒泡的時候, 消息都顯示了時間。
7班-薛茜:@Boom,還有哪幾個要比賽啊?
A班-高天揚:@罐裝 @。@七彩錦鯉,我們班四個,除了老齊還有盛哥、添哥和班長小鯉魚。
A班-齊嘉豪:那天菁姐給我看過參賽名單,還有B班賀舒和9班馬詩。
7班-薛茜:盛望江添都去?
A班-齊嘉豪:[汗]
7班-薛茜:突然后悔沒好好學英語。
7班-宮馨月:突然后悔沒好好學英語。
8班-李玨:突然后悔沒好好學英語。
……
整個大群刷屏一樣排了一百來個。
高天揚看不下去了,沖出來先復制了同樣的話,然后再次艾特盛望和江添,表示“如果好好學英語,說不定也有這麼多妹子為我排隊”。
他這一開頭,又引起男生們一波刷屏,于是盛望被艾特了大幾十遍。
彼時他正窩在江添房間里刷菁姐的競賽卷,兩人的手機同時在震。
他大致掃完聊天記錄,甩了甩被震麻的手說:“你們附中哪招的這麼多復讀機。”
“不知道。”江添朝屏幕掃了一眼,不打算搭理那群人。
盛望原本也不想冒泡,結果齊嘉豪突然艾特了他、江添和班長李譽問:對了,后天你們怎麼走?
英語競賽每年考點都不同,去年剛好抽到了附中,今天卻不在了,而是安排在二中。
那學校距離市區十萬八千里,背靠一片蘆葦蕩,以荒涼聞名。
這次,班長小鯉魚終于說話了。
A班-李譽:我都可以,要一起過去嗎?
說完也艾特了盛望和江添。
鯉魚人挺好的,盛望不好意思讓她冷場,便不再裝死,拱了拱江添問道:“班長在問后天怎麼去二中。”
“我上午去梧桐外有點事,吃完飯直接在那邊坐地鐵。”江添說。
盛望原本想叫小陳叔叔送一下他倆,聽見江添這話后他忽然改了主意。
“那個站名叫什麼來著?”盛望點開地圖。
江添目光輕輕一動,他從卷子上抬起頭,掃過盛望的手機屏問:“問這個干嘛?”
“找你一起走啊,不行嗎。”盛望說。
他拇指選在鍵盤上,等著對方報站名。江添微怔了一瞬,說:“就叫梧桐外。”
盛望很快在地圖上定好點,再抬眼發現江添的目光還落在他身上。
“看什麼呢?”盛望沖他打了個響指。
江添視線重新落回到試卷上,轉了兩圈筆又抬眼問道:“你坐沒坐過地鐵?”
盛望:“……”
看不起誰呢?
他抬起腳瞄準了江添說:“給你個機會,再說一遍。”
江添用筆指了指他的手機:“先回你的消息。”
“哦對,差點被你氣忘了。”盛望撈過手機,艾特李譽說:我走地鐵。
A班-李譽:哦哦好的。
A班-齊嘉豪:@。添哥你呢?要學校集合一波一起去麼?
“人問你呢。”盛望握著手機說。
江添滿臉寫著不想說話:“幫我回了吧。”
“行。”
于是,齊嘉豪艾特江添后不到五秒,A班-盛望叮地冒泡:他也走地鐵。
回完盛望扔了手機繼續刷題,并不知道千人大群在他說話之后沉寂好半天,接著一群女生齊齊刷起了問號。
*
月假期間題目并沒有少做,唯一的好處是可以睡到自然醒。不過江添并沒有起得太晚,畢竟長久以來形成的生物鐘不可能一兩天就打破,
他6點不到醒了一次,隱約聽見隔壁衛生間里有洗漱的聲音,玻璃杯磕在琉璃臺上,電動牙刷嗡嗡輕響。
隔壁那位平時多賴十分鐘都是好的,假期會這麼早起床?不可能的,肯定是記錯日子了。
江添在困倦中懶懶地猜測。
他眼也沒睜,搭在后腦的手指攥了一下頭發又松開,像是伸了個局部的懶腰。接著果然聽見一陣兵荒馬亂,盛望摁掉水聲隱約罵了句“靠”。
床上側蜷的男生喉結輕滑了一下,嗓子底發出一聲含混的低響,很難判斷是在笑還是在嘲。
很快,隔壁的杯子當啷一聲響,承載著主人的郁悶和不滿。半死不活的拖鞋聲從衛生間延伸回床邊。他應該是倒回去睡回籠覺了,之后便再無動靜。
江添其實一直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
他早上不論幾點醒都會在幾分鐘內睜眼下床,盡管洗漱換衣服的時候滿臉霜雪欲來,動作卻總是很干脆。
但今天,他破天荒又睡著了一次。
當他再度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很高了,光線穿過窗簾的縫隙直射進來,亮得晃眼。手機屏幕上的數字顯示為8:36,比正常起床晚了近三個小時。
這是他這幾年里難得的一場懶覺。
隔壁一片安靜,顯然還沒從回籠覺里出來。江添簡單洗漱了一番,收了卷子拎著書包下樓。
相較于樓上而言,樓下正處于一種無聲的熱鬧中。
早飯早就備好了,孫阿姨正在打掃客廳。江鷗不習慣站著看人干活,便不遠不近地跟在孫阿姨身后,有時是收拾一下茶幾上的遙控器,有時是撿起花瓶旁掉落的枯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