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班長叫李譽,像個男生名,實際是個名副其實的嬌俏小姑娘,考試成績雖然拼不過江添他們那幫變態,但勝在乖巧認真,不會氣老師。
天知道在A班找個真正乖巧的學生有多難,所以她成了班長。
“好啊,我接到通知提醒你。”李譽忍不住說:“我們都挺怕住宿的,肯定不如家里方便,你真的想住啊?”
盛望隨口扯了個理由:“熱鬧啊。自己對著卷子發愁多無聊,要是周圍有百八十個人比你還愁,是不是就好點了?”
高天揚“嘶”了一聲:“好像有點道理。”
其他人頓時笑罵成一團,說他墻頭草易洗腦。唯有齊嘉豪說:“不一定熱鬧的,咱們班有特權。”
盛望看向他:“什麼特權?”
“徐大嘴說了,A班不用去階梯教室,可以留在自己班上自習。”齊嘉豪說,“可能比較信任咱們的自制力吧。”
他語氣壓得很平,聽起來就像隨口一提,又透著一絲藏不住的優越感。
李譽是個老實姑娘,一臉擔憂地說:“咱們班有自制力嗎?想想你們藏在桌肚里的手機和psp,這是徐主任查得少,不然一抓一個準。”
在場所有人包括盛望在內,都默默把手機往兜里塞了塞。
齊嘉豪又道:“查得少也因為是A班嘛。”
高天揚說的那家燒烤店離得很進,就在北門的居民區。老板買下臨街一樓的兩套房,打通了做大廳,門口擺了露天桌椅,張燈結彩挺熱鬧。
“都是小齊的同學是吧?”老板是個年輕男人,五官長得挺端正的,收拾收拾能稱得上帥哥。但他穿著白色工裝背心和米色的大褲衩,拖著拖鞋還叼著煙,吊兒郎當的,帥字當場就沒了一半。
他在煙霧里瞇著眼,大手一揮說:“來捧場的都是朋友,小齊叫我一聲哥,那你們就都是我弟弟。”
三個女生表情抽了一下。
他又補充說:“和妹妹,主要我上來就叫你們妹妹顯得我很流氓,還是叫丫頭吧。”
“喏——給你們留了絕好的位置,今天酒水我請,隨便喝。菜單桌上有碼,掃一下就行。”老板頷首比了個請,他可能想表現一下紳士,但背心和大褲衩拖累了他,“那個誰,小黑,給我這幫弟弟們和小丫頭先來點喝的和涼菜。”
他嘴里含著煙,邊說邊噴著煙霧,像個人形香爐。盛望本來就生著病,被這香爐一熏,瞇著眼扭頭悶咳了好一會兒。
“哎對不住。”老板把煙拿下來,“我忙開業兩天沒睡了,靠它提神呢,不是故意熏你。”
他說著,又上上下下打量了盛望片刻,咕噥說:“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啊,還挺眼熟的。”
“啊?”盛望認認真真看了他的臉,誠懇道:“對不起我臉盲。”
老板哈哈笑起來,擺手說:“沒,我就這麼一說。你們去點菜吧。我這里人多,怕顧不上,小齊,你招待著一點。”
齊嘉豪抬了一下手,說:“得嘞,沒問題哥!”
他轉頭招呼著同學說:“走走走,去坐。我跟你們說,我這哥哥可牛了,他叫趙曦。趙曦你們聽過吧?”
大伙兒搖搖頭。
“嘖,你們不看政教處樓里那個榮譽墻麼?歷屆都有的那個。”齊嘉豪說,“里頭就有他,06屆畢業的吧,拿過好多獎,高考也是市狀元。”
眾人一臉懵逼,聽齊嘉豪吹得就跟他自己狀元過似的。
“就這,狀元?”高天揚倒不是看不起,是確實太意外了。
“哎,你別看這個呀。”齊嘉豪說,“人之前在國外的,最近剛回國,工作應該談好了吧,反正肯定很牛逼。最近好像是休假,回來幫一個朋友搞了這個燒烤店,弄著玩兒的。”
“哦,所以他不是真的老板啊?”高天揚說。
他們在桌邊坐下,旁邊有弄好的空調管和電扇,座位雖然露天,但既不悶熱也沒有蚊蟲靠近,還能感受感受夜里熱鬧的氛圍,確實是絕佳好位置。
齊嘉豪跟趙曦并沒有真的熟到那份上,具體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眾人便沒再多問,只不斷地感嘆趙曦多厲害。
這個年紀的嫉妒和崇拜都來得很簡單,前者是成績好,后者則是成績太好。
沒多會兒,一個叫小黑的服務員端來了花生、毛豆和一碟缽缽雞,又送來一桌冰啤說:“曦哥請的。”
齊嘉豪一副主人樣,把冰啤分到每人面前。盛望“哎”了一聲,說:“我就不喝這個了,有水麼?”
“學神你怎麼這樣,那三個女生都沒要水,你先要了。這有點不行吧?”齊嘉豪張口閉口的學神,聽得盛望不太適應。
但他更聽不得“不行”。
高天揚直來直去,懟了齊嘉豪一句:“人生著病呢,你別坑他。”
他說著便要把盛望面前的杯子挪走,結果被盛望一爪子攔住了。
“別動,我不換了。”盛望說。
還是那句話,男人的面子大過天,小少爺哪哪都行。他默默算了算冰啤的量,感覺自己可以灌兩杯。
齊嘉豪他們幾個湊頭點著菜,盛望沒事做,握著啤酒杯的把手等食。
結果那位叫趙曦的假老板去而復返,拿了三罐椰汁過來,對李譽她們說:“喏,給你們拿了點飲料來。
”
李譽靦腆地接過來,分給其他兩個女生。
說話間,齊嘉豪又催高天揚說:“我們先點一波菜,你要不再問一下添哥?看他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