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思浩早已癱軟在地,恐懼令他全身顫栗:“我、我是警察,你們竟敢……”
“就你還警察,”一拳揍翻他的男子嗤笑道:“把我們老板的貨偷偷拿出去賣的時候怎麼想不起自己是條子?”
齊思浩霎時如遭雷亟,連發抖都忘了。
那人不知想起什麼,輕蔑地嘀咕了句:“都是警察,怎麼你的骨頭就這麼軟呢。”
“行了,少說兩句。”先前殺人的黑衣男子走上前,輕而易舉從地上拖起死狗般的齊思浩,說:“走吧。”
“你你你們,你們要帶我上哪去,你們——”
“閉嘴!”黑衣男子不耐煩呵斥:“敢多啰嗦一個字,老子路上就弄死你!”
齊思浩就像被一塊石頭活生生塞住了咽喉,膝蓋軟得連站都站不起來。兩名殺手彼此一點頭,左右架著他打開了包廂門。
“他們出來了。”楊媚全身隱沒在落地大花瓶后,竭力令自己聽起來更加冷靜:“現在怎麼辦,江哥?”
“跟上去。”
楊媚頓了頓。
下一秒她聽見聯絡器中傳來嘭地聲響,那是輝騰車門被甩上,江停一手按著無線耳麥,大步流星地走進后巷,外套在身后隨夜風揚起。
“我跟嚴峫正往里走,”他的指令一貫簡潔:“準備會合。”
·
齊思浩不敢吭聲,甚至不敢抬頭見人。不過來人事先顯然做了準備,二樓包廂整條走廊空空蕩蕩,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他就這麼被暴力挾著,踉踉蹌蹌穿過走廊,一頭扎進了安全消防樓道,沒注意到關門那瞬間兩名殺手似乎都感覺到了什麼,彼此飛快交換了一個眼色。
“二樓消防通道,他們應該是往下走了。
”楊媚脫下高跟鞋,隨手塞進拐角垃圾桶里,像只貓一樣光著腳悄無聲息跟在后面,小聲說:“我進去看看,江哥你可千萬當心。我猜那個姓劉的公證處主任已經被滅口了,這個夜總會八成跟販毒的有些關系……”
江停說:“知道了,你也小心。”
楊媚剛要回答,聯絡器中赫然傳來另一道別扭的聲音:“小心。”
“?”楊媚忍不住問:“剛才那是嚴副支隊?”
江停:“……”
嚴峫:“……”
“嚴副叫誰小心?”楊媚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震驚:“我嗎?是我嗎?”
“是的,是你!”嚴峫咬牙切齒道:“你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你是最堅強的泡沫!還有疑問嗎?!”
楊媚:“………………”
江停扶額唏噓:“我以后再也不會帶你倆同時出來辦事了……”
楊媚貓腰躲在消防門前,內心默數到二十,然后將門輕輕推開了一條縫。
吱呀——
白熾燈光透進,沒有任何動靜,黑衣男子押著齊思浩往下走的腳步聲在樓道里隱約回響。
楊媚無聲出了口氣,按著耳朵里的聯絡器:“我現在進去了。”隨即敏捷地閃身鉆進了消防通道。
她上次跟江停來恭州調查的時候,就已經摸到了這個被齊思浩當作秘密據點的夜總會,同時摸清了這里的基本地形。除了一二樓之外,夜總會還有個地下層作為倉庫,電梯是不通的,只有走樓道才能進去,黑衣男子顯然是打算把齊思浩往倉庫里帶。
那麼,地下倉庫里有什麼呢?
他們是不是正打算殺人滅口?
楊媚柔軟的腳尖踩在水泥臺階上,下樓輕盈迅速,不發出任何聲音。走到一樓拐彎處,她果然聽見了負一層倉庫門被推開的聲音,正欲繼續往下跟,卻突然察覺到什麼,頭皮倏而一炸,背上冷汗唰地就冒出來了——
前方腳步怎麼只有兩個人?
兩名黑衣男穿的都是高幫短靴,齊思浩穿的也是硬底鞋,在這種有回聲的樓道里動靜是很明顯的,除非齊思浩已經昏過去被扛著走了,否則下樓進負一層的腳步聲響,怎麼數都該是三道才對。
那麼還有一個人呢?
還有一個人在哪里——
楊媚下意識抬頭,瞳孔霎時緊縮。
上方樓道扶手邊,一名黑衣男正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緩緩從褲袋里摸出短刀,露出了森森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火鳥》為俄羅斯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的代表作,取材自俄羅斯童話,和春之祭、彼得洛希卡一同被列為斯特拉文斯基三大芭蕾舞劇。】
聽起來略有big的樣子,不過沒關系,江支隊長可以一句話毀掉小清新。
(取材自網絡古早流行梗)
第104章
楊媚就像被猛獸盯上了的獵物, 發著抖向后退了半步。緊接著, 黑衣男子一手撐住樓道扶欄, 縱身飛躍而下,老鷹抓小雞一般摁住她的脖子,“砰!”狠狠把她摜上了墻!
“……”楊媚根本來不及呼救, 甚至連發聲都沒做到。她雙手扒著那男子的胳膊,但根本就是徒勞,只感到自己的身體正被貼著墻一寸寸拎起來, 甚至腳尖幾乎離地, 全身重量都掛在了掐住自己咽喉的那只兇狠的手上。
可怕的窒息幾秒鐘內就讓她滿臉血紅,由紅轉青, 由青變紫。
江哥……她模糊不清地想。
對不起,我可能……可能就要……
這最后一點思維漸漸趨于模糊, 就在她完全陷入深淵之前,突然——
“什麼人?!”
男子猛然回頭, 但已經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