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主任一聽十分高興,連聲地稱好,立刻從后腰摸出了雪亮的長刀。
嚴峫:“……?!”
嚴峫條件反射就伸手摸槍,民警忙不迭攔住他:“您等等,您等等,他是要給您切瓜吃!”
嚴峫哭笑不得:“吃什麼吃,天都黑透了!跟他說別切別切——哎哎,要不就切一塊,我們這位身嬌肉貴的陸顧問晚上到現在還什麼都沒吃呢。來陸顧問吃塊兒瓜解解渴……”說著接過治安主任親手切的又甜又紅的西瓜,在韓小梅垂涎欲滴的目光中遞給了江停。
“想吃麼?”江停低聲問。
韓小梅眼巴巴點頭。
“開車去,”江停吩咐,“等辦完事出來我切給你吃。”
韓小梅受到了無窮的鼓舞,發動G65跟上了前方治安主任的拖拉機。
村里一到晚上就熄了燈,山路上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就算車頭倆大燈照著,也穿透不了太遠的距離。這時候當地人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拖拉機吭哧吭哧地不知道繞了多少圈,終于繞過九曲十八彎,在某個土坡前停下來,治安主任回頭沖大G吼了幾聲。
“開不過去了,得靠人走。”民警給嚴峫翻譯:“后面就是范四當年在村里住過的房子。”
“行,麻煩他把我們帶過去。”嚴峫從錢夾里抽出鈔票,昏暗中也沒具體數是多少張,摸摸厚度差不多就一股腦塞給了民警,示意他轉交給大爺:“韓小梅在車里等,陸顧問跟我走,記得把勘察箱帶上。”
專業瓜農·業余兼職治安主任賣了整整一拖拉機西瓜,不由神清氣爽,腳步格外輕快,一馬當先地帶著其他四個警察爬過土坡,又繞了一長段彎彎曲曲的田埂路,才來到一座破圍墻圍起來的磚瓦房邊,示意就是這家了。
“沒人吧?”嚴峫又確認了一遍。
治安主任哇啦哇啦地一個勁搖手,民警又翻譯:“他說范四好多年前就離開村子了,前段時間偶爾回來了一趟,行色匆匆,見了人也不打招呼,就待在他那小破后院兒里,轉天又走了。這村子根本不大,要是出現新面孔的話不到半天整個村都能知道,范四不可能在沒人知道的情況下又偷偷溜回來的。”
嚴峫心說我當然知道范四不可能偷偷溜回來,他都死得不能再死了,即便回來也是鬼魂——但這年頭,鬼遠遠沒有人可怕,他就算變成厲鬼回來索命也是去找黑桃K,關人民警察什麼事?
于是他打發了治安主任,摸黑跟江停穿好鞋套手套,讓瘦民警待在院子外守著,跳墻進了屋。
這是典型的鄉村自家建筑,玻璃破破爛爛,墻壁抹著水泥,手電筒往周遭一照,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嚴峫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用胳膊肘拐了江停一下,低聲笑道:“喂?”
“干嘛?”
“怕鬼嗎?”
“……”
“怕的話可以抱老公的手尋求安慰,喏。”
江停盯著伸到自己眼前的那條結實有力、肌肉分明、一看就在健身房里消耗過不少金錢和時間的男性臂膀,不知怎麼著,又低頭看看自己削瘦一圈的手臂,若有所思地瞇起了眼睛。
嚴峫大肆嘲笑:“我說你這學院派就別跟那兒不自量力……”
話音未落,江停突然把手電筒舉到自己下巴尖,讓光芒從下而上映著自己煞白的臉,沖嚴峫陰森森一吐舌頭。
嚴峫:“………………”
然后江停面無表情地轉身走了。
三間磚瓦房就像它展現出來的一樣,空空蕩蕩一目了然,并沒有刀斧、毒品、槍支子彈或任何足以成為物證的東西。
——但這肯定是不對的。范正元多年沒回過老家,偏偏在刺殺江停前回來了一次,按正常刑偵邏輯來分析的話,他要麼是來取東西,要麼就是來藏匿東西,總不至于是閑著沒事白跑一趟。
嚴峫在堂屋里轉了幾圈,琢磨著鉆出屋,就只聽后院悉悉索索,旋即江停的聲音傳來:“喂!”
“喂什麼喂,你以后出去被人問‘請問您嫁的那位先生叫什麼名字’難道你要說‘他姓魏’?”嚴峫打著手電,深一腳淺一腳地繞過磚瓦房走到后院,只見江停背對著他,蹲在雜草叢生的土地上,似乎正用力從地上抬舉什麼。
“哎喲你這姿勢,又挺又翹的。這是什麼?”
“……”江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用力過度,聲音怎麼聽都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地窖……”
嚴峫一怔。
“愣著干什麼?快來幫忙!”
地窖上蓋著石板,嚴峫把手電筒往褲腰里一插,伸手撐起了石板另一端,卻不立刻用力把它徹底抬起來,維持著那個動作沖江停一勾嘴角:“要幫忙嗎?”
“……”
“給捏一下唄?”
“……”
“不然你捏我也成。”說著嚴峫還扭頭往自己身上示意。
江停不知從哪爆發的小宇宙,雙手發力一起,轟隆!把石板結結實實掀了起來,露出了底下僅容一人通過的地道。
第79章
塵土飛揚, 緩緩飄落, 嚴峫愣了半天才冒出一句:“這潛力可以啊……”
“當年我也曾經, ”江停拍拍手站起身,還有點喘:“擒拿格斗,拿過系里的前三名, 呼、呼……”
嚴峫斟酌半晌,問:“管理還是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