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賓等人的時代已經過去,從今以后,只有緊緊地抱住這位凌廳長的大腿,才能有光明的前途。
看人家周小光和徐學海,現在在廳里過得多滋潤!這就是跟對主子的獎賞!
“廳長,請喝茶。”巴結的人群散了之后,徐學海小心翼翼地捧了杯熱茶進來。
“放著吧。”凌未脫下外套,并沒有急著坐下,而是轉身走到窗邊看風景。
教育廳的辦公樓很有歷史,窗外綠樹蔥蔥,時不時還能聽到一兩聲清脆的鳥鳴。凌未在窗邊站了很久,自從就任廳長之后,他好像還沒有這麼閑適過,真是天生的勞碌命。
“廳長,天南市的教育局局長沈中匯想來拜會您。”徐學海看著手中的記事本,輕聲說道。
“沈中匯?”凌未挑了下眉,道:“他想什麼時候過來?”
“您方便的話,隨時都能動身。”
凌未沉思片刻,道:“讓他不用過來了。”見徐學海面色有異,才道:“近期想要過來的局長們讓他們都不必過來。”
徐學海不明白他的用意,眼里閃過疑惑。
“你把我的工作排一下,以后每星期排出兩三天到下面去調研,直到把全省的地市都走一遍,這項工作才會停止。”
“全天山嗎?”徐學海愣了,這得多大的工作量!
“對,”凌未毫不猶豫地說道:“不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天山的教育情況,不親眼看看怎麼去改進、怎麼去制定未來的規劃?坐在辦公室里空想就能做到?”
一席話說下來,徐學海臉紅了,卻對凌未更加欽佩起來。天山省轄區范圍大,落后地區也多,要想走遍全省,沒有一副好的體格和堅韌的毅力是做不到的,以前有些領導也下去調研過,但是通常走兩個地市就算完了,他從沒見過哪個領導像凌未這樣,把走遍全省當成一件普通的,卻必須完成的工作來做。
只有真正心里裝著教育,裝著天山的人才能做到吧。
“你要去天南?”賀朝陽聽了凌未的打算,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嗯,現在廳里的人事已經安排好了,日常也沒有什麼需要操心的,是時候到下面去看看了。”凌未端著一杯熱茶,笑瞇瞇地坐在沙發上。
“可是天山這麼大,你吃得消嗎?”
“你真我是林黛玉了?”凌未喝了口茶,道:“之前我在安南時也經常下基層的。”看到賀朝陽眉頭不展,凌未繼續說道:“我是廳長,除了路途時間長一點,怎麼可能受罪呢?”
“我還是不放心。”
凌未無奈地瞪著他,道:“你干脆把我栓到褲腰帶上算了。”
“那可求之不得,”賀書記興致勃勃地解開腰帶,道:“來,現在就把你捆上。”
這人!凌未的臉噌一下就紅了。“小譚他們還在外面,你收斂點。”
“在自己家里怕什麼!”賀朝陽笑嘻嘻地一邊抽出腰帶,一邊調笑道:“快點嘛,讓我捆一下。”
“再說我抽你了啊!”凌未紅著臉,窘道。
“歡迎夫人在我身上檢查指導工作。”賀朝陽遞上腰帶,輕聲道:“你想怎麼抽?力量不夠我可是不依的喲!”
喲喲喲,喲你個頭啊!凌未的手里被賀朝陽硬塞進一根腰帶,握也不是,扔也不是,整個人像個燙熟的蝦子,全身都紅了起來。
這麼美味可口的凌未當然不能放過,賀朝陽邪笑一聲,以餓虎撲羊的姿勢嗷嗚一聲就咬了下去。
“別,唔……”凌小羊撲騰了兩下就被賀老虎按住了爪子。
再然后……嗯,室外春風拂過,室內春意盎然。
這是個和諧的世界,大家懂的。
賀朝陽一向拿凌未沒有辦法,再說凌未是為了工作,他自己也是愛跑基層的實干黨,所以對于凌未到下面去調研一事,心里有擔心,卻不能不支持。
凌未了解他的心情,在出發前總會征詢一下他的意見,先去哪個地市,后去哪個地市,哪個地方治安搞得好,哪個地方需要多加防范,都要和賀朝陽商量之后再做決定。
當然了,計劃歸計劃,凌未下去調研也不可能只聽當地政府或教育部門的匯報,他總要實地走一走看一看,天山是多民族混合居住區,教育情況就更加復雜,所以凌未會經常脫隊臨時停車去某些中小學校參觀調查,這樣的動作雖然帶給地方教育部門很大的壓力,卻更有助于凌未了解天山的真實的教育情況。
于公,凌未希望能為天山的教育事業貢獻一份心力。沒有意外的話,兩個人就在天山干到退休了,不留一些好的口碑怎麼好意思在天山混呢?
再說賀朝陽以后要走向更高的位置,自己能做出成績的話,至少也能為賀朝陽在爭斗中增添一些小小的砝碼。
出于公私的多重考慮,凌未在下面的調研從來沒有搞過花架子,一是一二是二,他想看的不是歌頌功德,而是底下的真實情況。當然了,要想摸到實底是很困難的,只能從已知的情況中去推敲去測算,所以凌未也不著急,慢慢走,慢慢看,半個月也不過才走過了兩個地市,可是把底下的局長們唬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