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做什麼嗎?”聽到凌未要去張文明家,賀朝陽忍不住擔心道。
“不用了,你先回家吧。”凌未解釋道:“我把小張送回去,再了解了解情況也就回去了。”
“好,那我等你。”
掛掉賀朝陽的電話,見小威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自己,凌未摸了摸他的頭,笑道:“小威真乖。”
“伯伯,是誰給你打得電話呀?”小威奶聲奶氣道。
徐學海雖然心里也很好奇,但是他只能目視前方,不敢打探老板的隱私。
“也是一位伯伯。”
“是嗎?”小威清亮的眸子瞅著凌未,道:“我還以為是你的老婆呢!”
咳咳,凌未嗆得咳了起來,小孩子說話都這麼沒顧忌嗎?
“小威,那是男的。”
“可是他說話好溫柔。”小威的聲音逐漸低落下去,小聲道:“我媽媽說話也很溫柔。”
話音剛落,車廂里瞬間沉寂下來。
張文明抱著小威,眼睛泛紅,小威的奶奶也默默地擦起了眼淚。
凌未看著眼前這悲戚的一家三口,輕輕地嘆了口氣,道:“張文明,可以跟我講講事情的經過嗎?”
185、女教師之死 下
張文明的家在一個很有些年頭的小區里。
凌未下了車,抬頭看了看老舊的樓房,莫名就覺得有些凄涼。
進了屋子,屋里很冷清,墻壁正中掛著張文明妻子劉麗的遺像,劉麗很年輕,黑白照片都沒能掩蓋住她姣好的容顏。
凌未看著這張照片嘆了口氣,或許姣好的長相就是這次劉麗死亡的禍根。
“凌廳長,您請坐。”在路上,張文明已經知道了這位清俊男人的身份,雖然對李明新等教育局的領導還有很深的憤恨,但是廳長這樣級別的干部,還是讓他覺得很緊張。
“不忙著坐。”凌未站在劉麗的遺像前,端正地鞠了三個躬。
張文明站在一旁,眼圈都紅了。
“凌廳長,您這是……”
“劉麗同志是我們教育戰線的同志,我鞠個躬也是應該的。”
一個動作瞬間拉近了雙方的距離,凌未在沙發上坐下后,張文明的母親趕忙給他端上了熱茶。
“凌廳長,您喝茶。”張母拘謹道。
凌未接過茶,放到了茶幾上,“先說說情況吧。”
回憶劉麗死亡的過程無疑是給張家人傷口上撒鹽,但是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凌未不得不撕開了這道傷口。
張文明紅著眼,回憶起一個月前的一個傍晚,妻子打電話說要和另外兩名女老師一起去赴飯局。張文明當時還問劉麗,為什麼要女老師去,劉麗當時回答說校長說了,有女同志在場,比較有氣氛,有些話也好說。
張文明當時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是妻子能進中學教書也不容易,再說工作上的應酬都是難免的,所以也沒說什麼。但是一直到晚上十點還劉麗還沒有回家,打電話也沒人接,張文明心里就覺得不對勁了,他琢磨著是不是打電話問問妻子在哪里吃飯,他好去接一下。
電話還沒打出去,劉麗就回來了。
一看到劉麗的模樣張文明就氣不打一處來,劉麗喝得醉醺醺的,扶著墻站都站不穩,張文明仔細看去,發現妻子的衣服皺巴巴的,脖子里還有曖昧的淤痕,他剛要發火,就見妻子踉蹌著往衛生間走去。
嘔吐聲不斷傳來,張文明氣雖氣,但是又拗不過對妻子的心疼,他拍著劉麗的背,埋怨道:“到底和誰喝酒了,怎麼喝成這樣?”
“王校長和李局長……”劉麗剛說完這話,哇一聲就吐出了一口血。
張文明嚇了一大跳,急忙拿紙給妻子擦嘴,可是沒等他的紙巾送到妻子手里,劉麗口中的鮮血就止不住的狂吐而出。
張文明見狀不好,急忙打電話叫救護車,可是沒等救護車趕到,劉麗就斷了氣。
“當時就是這樣。”張文明抹了把臉,感傷道:“醫生說她是急性消化道大出血,當救護車趕到時,她已經因為失血性休克而……”
張文明哽咽著沒有說下去,凌未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是誰也想不到的事。”
“可是我老婆不能就這麼去了!”張文明紅著眼睛怒聲道:“凌廳長,我老婆死得冤啊!她不僅是因為喝酒,她,她……”
“別激動,慢慢說。”
“劉麗她不僅被灌酒了,還……”張文明頓了頓,用非常艱難的聲音說道:“她還遭受過一些侵害。”
“什麼?”凌未倏地挑起了眉。
“這是劉麗的尸檢報告。”張文明從臥室里拿出了一疊文件。
凌未仔細翻看,發現劉麗的身上確實存在不同程度的痕跡,而且這痕跡明顯是被性侵造成的。
“這份報告沒有拿到教育局嗎?”凌未擰眉道。
“我曾經拿到學校找過姓王的,但是他始終不肯承認,他甚至還說是我在訛詐他。”張文明臉上現出一絲憤恨道:“那王八蛋還說是我故意在劉麗身上弄的傷痕,還說我老婆死也是死在了自己家里,還不定是我從中做了什麼手腳呢!”
見他越來越激動,凌未把手邊的茶杯往張文明那邊推了退,道:“先喝口茶。”
“我不渴,”張文明對凌未說道:“凌廳長,劉麗確實一回家就吐血了,別的我還沒來得及問她,就,就……我就是再缺德,也不會趁著媳婦吐血的時候對她動手動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