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把心眼都遺傳給了我哥,沒傳給我!”
賀書記握住話筒,嘴里呼呼喘氣,生個兒子氣死老子,他賀家是哪炷香沒燒對,生出這麼個不省心的玩意兒來!
氣歸氣,賀爸爸和賀大哥也沒閑著,蔣家不是要趁機擼了他家小二嗎?現在不還以顏色還真以為他們賀家沒大人了!
眼看著兩大派系要掐起來,梁總理也不能等而視之,是以這才有了賀朝陽的京城之行。
“賀朝陽,你真是個人才啊!”梁總理見了賀朝陽,半譏半諷道。
賀朝陽撓了撓頭,傻笑。
“說吧,你是怎麼知道靖中有泥石流的?”梁總理坐在辦公桌后,神色難辨。
“這件事我不知道怎麼向您解釋,”賀朝陽為難道:“當時我和凌書記在靖中游玩,我看雨勢太大,覺得有危險,所以就……”
“所以就挾持靖中縣委書記,半夜里把全縣的人忽悠到了大街上?”
“對。”
梁總理喝了口茶,透過氤氳的水汽淡淡地看了眼賀朝陽,“從安南地震到靖中泥石流,只憑你一個人的感覺就阻止了兩場毀天滅地的災難,賀朝陽,你不覺得你的解釋很牽強嗎?”
賀朝陽苦笑一聲,道:“總理,除了對災難比較敏感之外,我沒有別的解釋。”
重生的事除了凌未他不會告訴任何人,哪怕對面坐的是總理,他也不能說。
梁總理盯著他看了很久,在總理睿智的目光下,賀朝陽哪怕后背全濕,也仍然回以坦誠的目光。
不能說就是不能說,打死也不說。
“算了,這兩件事你有功勞在身,我不勉強。”對如此妖孽的賀朝陽,梁總理要是沒有一點忌憚是不可能的,但是對一位總理來說,這件事并不是他關注的重點,他此次召見賀朝陽,也不是為了追根究底。
“靖中的事,你打算怎麼收場?”
賀朝陽沒有絲毫猶豫,而是直視梁總理,朗聲道:“我聽您的。”
甘西省和寧北省他是待不下去了,蔣家和賀家又在對掐,這個時候能以超然姿態站出來抹平此事的,除了梁總理,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合適的人了。
如果再鬧下去,事情會難以收場,所以一接到總理辦公室的電話,賀朝陽馬上就奔赴了京城。
“前幾天,我接到了一份報告。”梁總理從抽屜里拿出了一份蓋著加密戳的文件。
賀朝陽雙手接過,遲疑地看了總理一眼。
“你看看吧。”
得到總理的許可,賀朝陽打開了文件。
只看了一眼,他就猛地抬起頭來,“總理,這……”
梁總理沉重地點了點頭,道:“如你所見。”
文件上圖文并茂的報告了一件事,華夏西陲天山省天南地區地委副書記艾買提乘坐的車輛被安裝了炸彈,于上班途中不幸被炸身亡。
此前,艾買提剛剛發表了要嚴懲當地恐怖分子的講話。
“竟然敢當街殺害地委副書記,這些人已經猖狂到了如此地步?”賀朝陽看完手中的資料,眉頭緊蹙。
“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梁總理目光嚴肅的看著他,“天山省的形勢比你看到的要嚴峻的多。”
“總理,您是要……”賀朝陽嘴角抽了抽,他已經猜到了梁總理的意思,卻不愿意承認。
“艾買提死了,但是副書記的位子總要有人坐。”
“總理,我可是漢族干部。”天南地區他知道,那可是疆族干部的傳統地盤,他一個漢族干部空降過去,哪怕他什麼都不做,可能也落不了好下場。
更何況,賀朝陽本就是嫉惡如仇的性格,要是干吃飯不干活,那簡直比死了更難受。
“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梁總理看著他畏縮的模樣,反而露出了一絲笑意,“你一個寧北的干部都敢把手伸到甘西去了,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干的?更何況,唐小禮已經被你連累了,這一次,你們一起調動。”
“您早就打算好了?”賀朝陽咋舌道:“總理,是不是沒有靖中這一出,您也要想辦法把我弄到天山去?”
梁總理聞言,云淡風輕的笑了,“你覺得呢?”
出了梁總理的辦公室,賀朝陽拐了個彎,去看望賀老。
賀老已是耄耋之年,精神狀態比之前幾年又差了許多。
看到疼愛的孫子來看自己,賀老笑道:“你怎麼來了?”
賀朝陽規規矩矩地給賀老行了禮,搬了個凳子在賀老下首坐了,大聲道:“我去見了梁總理。”
“哦,他找你干什麼?”賀老挑了挑眉,頗感興趣。
“梁總理要把我調到天山省天南地區去任職。”
“天南地區?”賀老眼神一凝,肅聲道:“你不是在安南嗎?怎麼會突然調去天南?”
賀朝陽微哂,把自己在靖中干的事講了一遍。
“你啊!”賀老搖了搖頭,道:“都三十多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沖動!”
“爺爺,明知道會發生危險卻不制止,這不是我的性格。”
賀朝陽的目光坦誠而明朗,賀老凝視他半晌,緩緩舒了口氣,“爺爺不是說你做錯了,而是怕你承擔不起后果。”
賀老目光慈愛中隱隱帶著責備,賀朝陽在他洞明的目光下,羞愧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我給家里惹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