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再等一段時間?”賀朝陽建議道。
“她們家都給她議親了。”周俊眼眶泛紅,面上現出一絲悲色,“能想的辦法都想了,但是都沒有用。”
“這家人這麼固執?”賀朝陽咋舌。
“她爸爸媽媽還是很通情達理的,主要是她爺爺。”周俊抬頭看了賀朝陽一眼,道:“她爺爺是清族族老,在族中的地位很高。別的女孩和漢族通婚他不管,但是他的孫女就不行,阻止我們結婚也是為了保持血統的純正性。”
賀朝陽聽到這里,已經目瞪口呆,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麼守舊的老人家?
“那就一點別的辦法都沒有了?”
“有。”周俊說到這里,面上悲色更甚。
“說說看。”
“不可能的。”
“不說出來怎麼知道可能不可能?”
“除非找到一個比她爺爺威望更高的族老來說合。”
“這樣啊,”賀朝陽鼓勵道:“那你就去找啊!”
“怎麼找?”周俊簡直都快絕望了,“在安南她的爺爺就已經是最德高望重的族老了,我能去哪里找?我到省城去找過,但是那些大族老根本就不見我。”
“你去找過馬書記沒有?”
“找了,他也幫我說合過。”周俊嘆了口氣,道:“沒成。”
事已至此,賀朝陽覺得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這件事往大了說是民族問題,往小了說就是家事,人家就是不同意把姑娘嫁給你,那也不能明搶不是?
賀朝陽看著自己的秘書,同情道:“也真是難為你了。”
周俊搖了搖頭,神情羞愧。
“市長,我很抱歉因為私事影響了工作。”
“算了,年輕人嘛。”賀朝陽倒是很大度,他也不是沒年輕過,再說了,要是有人像這樣阻止他跟凌未,他早就去跟人拼命了!
“我給你放兩天假吧。
”賀朝陽笑道:“雖然我理解你的感情,但是工作就是工作,我不會因為這個就對你寬容。”
“是,謝謝市長。”
周俊低著頭下去了,賀朝陽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愛情和親情發生了碰撞,確實是一件讓人很為難的事。
想到這里,賀朝陽就發現他特別想念他家凌市長。心來念轉,電話就撥了出去。
“喂?”清潤的嗓音一傳過來,賀朝陽覺得整個人都舒坦了。
“未未。”
“嗯?”凌未嗯了一聲,繼續手頭的工作。現在應州港的港口建設已經接近尾聲,但是唐氏集團又提出了新的合作方案,這一點,應州港管理公司不敢擅自做主,趕忙將唐氏的條件提交到了市政府。
凌未正為這些附加條款傷腦筋呢。
“你在忙?”賀朝陽的聲音先柔了三分。
“和唐氏航運的合作有些變化,”凌未揉了揉鼻梁,嘆道:“這些商人的胃口太大了,不好擺布。”
“是唐家遠干的?”
“不是他直接提出的,但是肯定是經過他默許的。”唐家遠刻意親近自己在唐氏駐應州辦事處的員工中并不是秘密,既然他們敢于提出,那麼就肯定是有所依仗。
“難道姓唐的要反水不成?”
“我看未必。”凌未的眼里閃過一抹利芒,如果他沒料錯的話,唐家遠可能是不滿自己對他的利用,想要用強硬的手段從他身上得到一些好處。
只是當初合作時就已經闡明是互惠互利的事,在合作方針上,凌未自詡已經對唐氏集團作出了最大的讓步,至于唐家遠所求,很抱歉,凌市長還沒到為了政治前途出賣身體的地步。
如果唐家遠再持續施壓,那麼……
“凌未,這事很難辦?”賀朝陽的口氣也正經起來,長久以來的默契,讓他隱隱感覺到凌未淡然語氣下的決絕。
“不難辦。”凌未倏然笑了,“我們已經給唐氏足夠多的優惠了,如果再不知足,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唐氏可是真金白銀砸下來的,偌大的一個港口在那里,可是吃不掉搬不走的,到時候真撕破了臉,受損失的可是唐氏。就算唐家遠是下一任董事長的熱門人選,也不代表他可以拿著集團的營運來為自己的愛情買單。
凌未不知道最近唐家遠是受了什麼刺激,他沒有了解的興趣,也沒有那個必要。他只要明白自己的底線就可以了。
“我會讓你早一點來寧北。”賀朝陽的眼里展現出一抹堅決。
應州發展的基石已經打好,凌未在應州老百姓中也得到了無人能及的口碑。陶愛國的嫉恨,唐家遠的求而不得,讓凌未在應州的日子越來越難過。既然如此,干脆換個環境吧!
自己去不了南平,就把凌未請來寧北,他相信,在凌未心里,所謂的前途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腳踏實地的為老百姓多做些事,才不負這一路官途。
掛掉電話,賀朝陽沉思了一會兒,把劉從建叫了過來。
現在距離地震發生還有兩個月,他想問問物資的儲備怎麼樣了。
“市長,您找我?”劉從建很快就過來了。
“對,”賀朝陽點了點頭,道:“我們到物資儲備倉庫去看一看。”
“好,我來安排車。”
自從賀朝陽到任之后,劉從建立馬從排名最末的副市長一躍成為了安南市的大紅人。
賀朝陽是梁總理欽點的市長,背景自然不用說,但是誰也沒想到劉從建會搭上他這條大船,以前人們隱約聽過劉家在京城有關系,好多人還將信將疑,但是賀朝陽的到來讓大家都看出來了,人家劉副市長還真不是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