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蔣大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
隨著案件的進展,中誠公司的黑幕越揭越大。
先是小規模的空箱騙稅案,結果追查到歐洲之后,工作組發現很多和中誠公司有來往的公司都是皮包公司。
翻出歷年的賬冊一看,累積起來的出口退稅額度讓工作組的組長都倒抽一口涼氣!更讓工作組憂心的是,這些出口到國外的貨物可是實打實生產出來的,貨物的生產記錄都在中誠公司的賬目上,絕對的有據可查。可是這麼多貨物沒出口,又去了哪里呢?
還有與中誠公司有業務往來的企業也有問題,比如說東州鋁業,看賬目并沒有明顯的漏洞,可是賬目與實物一對照,馬上就露出了破綻。至少東州鋁業的用電量和它的實際產能就不成比例,按工作組的實地測算,東州鋁業至少有五分之一的產量沒有入賬。
越追查越觸目驚心,工作組將第一階段的工作成果上報之后,連魯中省高層也拿不定主意了。
“昱午,你怎麼看?”魯中省于省長客客氣氣地問道。
賀昱午雖然只擔任了新泉市市長一職,但是在整個賀系看來,這位可是板上釘釘地第三代領軍人物,于公自然不用鳥他,可是作為處在派系第二梯隊的省長來說,遇事詢問一下大太子的意見是非常必要的。
“于叔,工作組的工作繼續進行,但是這件事還是上報中央吧。”
“上報?”于省長有些驚訝,這件事可是魯中省的家丑,要是捅上去,恐怕……
“上報吧,捂不住的。”
魯中省的工作報告一上交,中央很快就派了新的工作組下來。
聽聞這個工作組是梁副總理親自派下來的,賀朝陽偷偷松了口氣。
此時,因為中誠案件牽扯進來的公子哥已不下十數人,尤其是到中誠參觀過的公子哥們更是叫苦不迭,他們只是想撈一筆,沒想到好處沒撈到,反而被工作組傳喚調查!
奇恥大辱!眾人在后悔之余,也不禁對花家恨之入骨,你說你做生意就好好做生意唄,你搞什麼出口騙稅啊!螃蟹沒吃著,倒沾了一身腥。
這些公子哥們不僅對花家怨聲載道,甚至還有人已經跟花家干了起來。幾大世家的人知道花家的厲害,可不代表每個人都看得起他們家。這里面蹦跶的最歡的就是陳少凡,他可是這些公子哥里最摘不清也最倒霉的人物。誰讓他親眼目睹過空箱案呢?誰讓他掛名的進出口公司在為花家做業務呢?
就他回來的這幾天,已經指派了幾撥便衣給花家找過麻煩。這些公子哥們想得太簡單,仿佛跟花家決裂的越徹底,就越能跟騙稅案劃清界限一樣。
花家的案子就像個火坑,不僅有人急著跳出來,還有人要迫不及待地跳進去。
比如某些早年被花家暗算過的家族,也有一些被花家打壓地遠走他鄉的商人,這些人不遺余力地為花家騙稅案添磚加瓦,都想趁著這個機會使花家徹底地滾出政界和商界的舞臺。
而在最上層,也展開了激烈的交鋒。
有某位大佬坐鎮,花家開始層層施壓,硬逼著工作組退出此次調查。
這一段時間,中央層面也是暗流涌動,甚至已經有人揚言要把某個破壞國內秩序的副總理趕下臺。
“我有些擔心。”凌未也聽聞了最近的一些異動,南平天高地遠,戰火還燒不到那里,但是對于身處魯中省的賀朝陽來說,無異已經站到了風暴的中心。
“別怕,有我在呢。”賀朝陽笑呵呵道。
凌未搖了搖頭,道:“這事可不是你一個人能解決的。”凌未雖然隱約了解賀朝陽在此次事件中產生的作用,但是現在圍繞中誠展開的是另一個層面的爭斗,他不認為賀朝陽能影響到高層決策。
只是有時候蝴蝶的翅膀一扇動,誰知道會產生什麼后果呢?
賀朝陽知道凌未緊張,遂沒大沒小地開起了玩笑。
說了好長時間的話,才把凌未哄高興了。
“你放心吧,我沒事。”賀朝陽笑道:“等我回京了咱們再聚。”
最近風聲太緊,連帶著賀朝陽也不敢說什麼露骨的話了。
“好,我等你。”
掛掉電話,賀朝陽又在原地坐了好一會兒。
最近風聲越來越緊,聽說中央上層的空氣幾乎凝滯。
不知道多少家族因為這件事牽扯了進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袖手旁觀,想要在某大佬和某副總理對決之后,漁翁得利。
多事之秋啊!賀朝陽揉了揉眉心,打開了電腦。
繼中誠公司派駐工作組之后,東州的調查力量也加強了,工作組增添的新面孔中,夾雜了好幾個派系的人馬。
不過在梁副總理的整合之下,這些人的目標還是很一致的。
賀朝陽一邊思忖今后的工作思路,一邊打開了郵箱。
一封新郵件靜靜地躺在郵箱里,賀朝陽漫不經心地打開。
等郵箱附帶的照片全部映入眼簾,賀朝陽渾身一震,瞳仁猛然縮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