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司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賀朝陽沉著道。
“這件事,我看那一家沒少伸手。”余中華提醒道。
“好。”
那一家,除了蔣衛兩家還能有誰?賀朝陽冷笑一聲,吳州的事塵埃未落,他們就將戰火燒到了云州,姓蔣的心胸數年如一日的狹窄啊!
“陶愛國有動作了。”賀朝陽及時將信息反饋給了凌未。
“你說他們要聯手在云州建機場?”凌未吃了一驚,“他們瘋了嗎?”
“不是他們瘋了,是你和張揚瘋了。”這里面的彎彎繞賀朝陽一想就明白了,陶愛國剛剛上任,對情況不熟悉,而云州的市委書記已界退休之齡,兩個人以市委市政府的名義交上去的計劃書,看起來是集體作為,但是真正對應的卻是風華正茂的凌未和張揚。
這件事辦不成,會讓凌未和張揚落下不切實際好大喜功的名聲,辦成了,更麻煩,因為以云州和應州現在的財力,絕對支撐不起一個機場的消耗。
“是我大意了。”凌未苦笑道。他最近只忙著視察應州的建設進度,卻沒想到陶愛國和孫周竟然在背后狠狠地捅了他一刀。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機場的申建書,他絕對是要負第一責任的。誰叫他是在衛總理那里都掛了號的人物呢,衛總理再不徇私,也不會拿著自家派系的陶愛國開刀吧?
“我估計這兩天李組長要找你談話,你先想想怎麼應對。”賀朝陽叮囑道:“別怕,這事不僅僅是沖著你來的,他們想動你,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你也要小心。”
“我知道了。
”
掛掉電話,凌未眼里的憂慮越來越濃郁。
正如賀朝陽所說,這件事的確沒有這麼簡單,如果陶愛國要拿自己開刀,斷不會將事情鬧上中央,恐怕這件事的根源還在賀朝陽身上。
凌未是鐵桿的賀派,更何況賀家小太子給他當了五年的秘書,他和賀派的親密關系可想而知。
現在,陶愛國卻繞過自己將申建機場的計劃書交到了中央,更糟糕的是,自己竟然毫不知情!難道是陶愛國和云州的劉增喜聯手給自己和張揚下的套?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凌未想馬上去找陶愛國問個究竟,但是理智壓抑住了沖動,現在情況不明,他不能貿然找上門去。
不過,他的眼睛瞇了瞇,既然老狐貍們都動手了,那麼他和張揚也要適時地做一些準備了。
巡視組的到來無異于給云州和應州投下了一顆炸彈,一時間,各路勢力圍繞著巡視組展開了新一輪的較量。
“李書記,劉增喜怎麼會突然倒戈?”賀朝陽毫不客氣地問李均道。
李均眉頭皺了皺,他也沒想到云州竟然鬧出這樣的事來。劉增喜雖然不是賀派,但是這老家伙一向明哲保身,怎麼突然間就倒到蔣衛一系的懷抱里去了?難道陶愛國做了什麼手腳不成?
李均一時間也沒有想通劉增喜突然倒戈的原因,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給賀朝陽下達指示,“這人不能留了。”
“好。”賀朝陽點了點頭,他要的不過就是李均的一個明確的意見,只要上面不糾纏此事,那麼他就能放開手腳去做了。
凌未和張揚都動了起來,看來他們最近對人心的把控工作做得不好,竟然被陶愛國從背后捅了刀子。
凌未心里郁悶,張揚卻已經氣得要殺人了。明明自己沒做的事,找上劉增喜,對方卻用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勸說自己不要好高騖遠,機場的事可以再等等。
等個屁!他什麼時候通過建機場的決議了?怎麼交到中央的申建書上竟然簽了自己的名字?張揚真是有苦說不出,他既不能當著巡視組的面色說自己不知情,又不能任由事情繼續發展下去,實在是左右為難。
就在這時,一向虛與委蛇的墻頭草劉增喜同志也露面了,他來到了巡視組,一見到李敬州就深刻地檢討了自己。
“李組長,我在云州的工作有很多不足,第一就是沒能阻止某些同志的激進想法,云州地處邊疆,經濟基礎薄弱,建機場一事實在是有些好高騖遠了。”劉增喜頗有些沉重地說道:“作為云州的一把手,沒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我向組織檢討。”
李敬州沒有說話,如果承認劉增喜工作不力,那就說明張揚做錯了。可是對著這樣一個圓滑的官員,似乎怎麼表明態度都不對。想到這里,李敬州笑了,他請劉增喜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笑道:“事情的原委還沒有查清楚,劉書記不必過謙了。”
賀朝陽適時地為劉增喜送上一杯茶,施施然地坐在了一邊。
“李組長,我的工作難做啊!”劉增喜愁容不展道。
“是嗎?”李敬州挑了挑眉,神色莫測,“不要著急,有什麼事你可以暢所欲言。
”
劉增喜馬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他喝了口茶,隱晦地將張揚飛揚跋扈一力堅持建機場的事抖了出來。
李敬州靜靜地聽著,時不時在本子上做筆記,但是始終不曾發表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