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想站起身來。
“林主任,請坐。”賀朝陽的聲音不急不緩,他的聲色是和悅的,但是吐出的話卻像淬了毒。
“我只是想請林主任解釋一下,在邱小山遇害的當晚,你好像出去了一次,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去見了誰?”
99、殺人于無形 ...
該來的終歸是來了。
林易發現,在他聽到賀朝陽發問的時候,竟然松了口氣。
因為李蘭花的事兩個人之間早就生了隔閡,但是出了那件事后,賀朝陽不僅沒有將自己隔離開來,反而笑呵呵地和自己住到了一個房間里。這其中的煎熬,不僅林易有,賀朝陽也有。
只是心虛的人受影響更大一些,林易已經不知道幾個晚上沒睡著覺了,相對于賀朝陽能吃能睡的好狀態,林易的心里是什麼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主任,請回答我的問題。”見林易走神,賀朝陽‘好心’地提醒道。
“那天我的確是出去了。”林易回過神,坦然道。
賀朝陽既然敢當著李敬州的面問自己,那麼手里自然有了證據,不然他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質詢。
“你去見了誰?”
“一個朋友。”
“這個朋友不會是姓鄒吧?”賀朝陽的口氣非常清淡,但是話里透出的殺機卻讓林易悚然一驚。
“賀處在說什麼?”林易疑惑道:“什麼姓鄒?”
“難道林主任不是去見了吳州的鄒市長?”
“當然不是。”
“哦?可是咱們房間的通話記錄顯示,你撥打的電話就是鄒一民的手機啊!”
林易聽到這里,冷汗涔涔而下。
他當晚是出去了,但是不是去見鄒一民,現在時機這麼敏感,他不會以身犯險。
雖說不是見鄒一民,但是他的確是給云騰那邊通風報信了,從根本上來說,賀朝陽質疑他的問題也不算冤枉了他。
“賀處,別忘了我和你住一個房間。”林易提醒道:“而且我怎麼會在房間里給鄒市長打電話呢?”
“難道這電話是我打得不成?”賀朝陽挑了挑眉,笑道:“先不說我和鄒市長的關系有多差,只說這通話時間,當時我在張毅屋里,還有焦副組長也在。”說著,他將視線轉向了張毅和焦云昌,“兩位可以給我作證吧?”
張毅拿過賀朝陽遞過來的通話記錄,與焦云昌低頭研究了下,朗聲道:“我和副組長可以證明,當時賀處在我房間里討論銀行的審計手續。”
李敬州將視線轉向了焦云昌,焦云昌點了點頭。
“林易,你有什麼話說?”
在李敬州淡漠的目光下,林易知道這次是真的栽了。
這個套是賀朝陽給他下的,當晚他的確是接到了一個電話就匆匆出了門,當時他還想呢,明明只是一個舉報人,舉報的信息也絕夠不到扳倒云騰鋼鐵的地步,怎麼云騰那邊就非要和自己見一面呢?
等見了面,不過匆匆兩句話就散了,當時他心里就有不好的預感。他也曾想提出讓對方收斂一些的建議,但是時間太緊張,他還沒來得及和對方說,就被一個突然闖入的陌生男人給攪散了。
現在想想,他的一切舉動都在賀朝陽的算計內,不論他現在認不認這通電話,他和鄒一民等人勾結的事已經被工作組的成員認定成事實了。
看著眾人責備的眼神,林易閉了閉眼,看來他在這個組里已經沒辦法再待下去了。
“組長,我不想多說什麼了。”林易無奈道:“我聽從您的處置。”
李敬州看著他,面色平淡。
林易和賀朝陽之間的爭斗他不是看不出來,對于一個組長來說,完成上面交派的任務是第一位的,至于派系斗爭,那是避免不了的。但是對于兩個人的交手,李敬州冷眼看來,賀朝陽的手段比之林易要高了幾個檔次。至少他利用的是林易的漏洞,而不像林易那樣使出什麼下三濫的手段。
環視室內,眾人看林易的眼神都或漠然或不屑,李敬州知道,林易這一次是留不得了。不過,對于蔣家,他還是有些忌諱,在思忖了一下之后,李敬州淡聲道:“林易因不適應吳州的氣候,造成了身體不適,經組內成員研究決定,將林易同志送回京城養病。林易的工作,暫時交給張毅負責。”
眾人無異議,林易停頓了下,低聲道:“我的工作,我想交給賀……”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李敬州凌厲的眼神掃視過來,林易一震,話到嘴邊,硬生生拐了彎,“交給張毅是很不錯的。”
“如此甚好。”李敬州點了點頭,眼中警告之意未退。
對著李敬州洞明的目光,林易覺得他似乎感覺到了汗珠滲出皮膚的聲響。
“沒事的話,我先去收拾行李。”
“去吧。”李敬州淡淡道。
林易走了之后,室內的氣氛慢慢放松下來。
賀朝陽看著李敬州又恢復笑呵呵的模樣,偷偷松了口氣。林易臨走前的盤算他是明白的,想要在走前將工作推到自己頭上,不僅讓蔣家給自己又記上一筆仇恨,還想要讓他和張毅之間起嫌隙,這心性……哼!幸好老家伙們面上不顯,心里卻門清,不然只怕還要再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