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是法治社會了,竟然還有人玩這一套,看看這天,聞聞這味,焦下村老百姓的日子很難過吧?”
“可不是,我剛到這里兩天就受不了了,現在村子里但凡有點錢的都搬走了。”
“你不是本地人?”
“我不是,邱哥是。”
賀朝陽將視線轉向刀疤男,“原來是邱哥,失敬失敬。”
刀疤男悶悶地說道:“還推車不推了?”
“推啊!”賀朝陽招呼張毅,讓他帶著另一個人去車前,而他自己則和邱哥一起站在車后。
等張毅和另一個人去了車前,賀朝陽才低聲道:“你認識小山嗎?”
小山就是向他們反映問題的瘦弱小伙子。
邱哥眼里閃過一絲掙扎,在賀朝陽明朗的目光下,咬牙道:“認識。”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邱哥低下頭,悶聲推車。
車子沒什麼問題,裝了裝樣子,也就發動了。
賀朝陽臨上車前,和邱哥握了握手,道:“別的我也不說了,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到興吳賓館找我。”
邱哥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賀處,你這招管用嗎?”等了一天,沒有任何動靜,張毅有點急了。
賀朝陽整理著手上的資料,不置可否。
爭取到邱哥他們的支持,也不過是從旁印證增加民意罷了,要對云騰鋼鐵動手,一個小小的焦下村根本就不夠資格。現在銀行,土地,違規建筑,這些才是扳倒云騰鋼鐵和吳州官員的利器,而這些資料正在收集中,他相信,要不了多久這些資料就會收集完整。
那時候,才是雙方真正對決的時候。
至于邱哥,他來,自然能為巡視組的證據添磚加瓦,不來,也扭轉不了局面漸漸明朗的事實。
“小賀,銀行的資料還差多少?”李敬州和焦云昌回來后,將賀朝陽叫過來詢問進度。
“還差省人行的……”賀朝陽話還沒說完,就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
“怎麼了?”李敬州看著推門而入的張毅,神色不悅。
張毅臉上有些慌張,他看著李敬州,又看看賀朝陽,努力壓下急促的心跳,沉聲道:“組長,出事了。”
98、集體散步事件 ...
出事了,還是大事。
吳州市政府被憤怒的群眾圍了起來。
“知道為什麼事嗎?”李敬周聽聞吳州市被圍攻的事情,眉頭一皺,緊跟著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
“聽說是死了一個人。”張毅將自己所知道的說了出來,“焦下村的村民抬著尸體去了市政府門口。”
“死者是誰?”賀朝陽心頭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叫邱小山。”
“是從咱們這里出去的那個小山?”
張毅一怔,“對。”
“麻煩大了。”
小山來訪的事他們向李敬州做了匯報,但是像小山這樣的舉報人他們一天不知道接待幾撥,可是偏偏小山在舉報之后就出了事,別說吳州市政府了,看來巡視組的駐地也不安全了。
果然,就在賀朝陽向李敬州征求對策時候,一部分憤怒的村民也趕到了興吳賓館,他們打著橫幅,要求巡視組給個說法。
“組長,怎麼辦?”張毅急了,焦下村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都到了市政府,可是比起能快速調動警力的吳州市政府,他們這邊才是最危險的地帶。
“沒事,讓他們派兩個代表上來。”李敬州看著窗外憤怒的村民,沉聲道:“咱們先了解情況再說。”
“組長,吳州市公安局聯系我們,問要不要增派警力。
”林易也快步走了過來。
李敬州看了他一眼,道:“不用了。”
“可是……”林易欲言又止。
李敬州眼神一凝,目光中透出一股無形的威壓,林易喉嚨一緊,不敢再說什麼,轉頭出去了。
“大家不要亂,也不要隨意外出,我們先和村民代表談談。”李敬州沉著冷靜的模樣給了巡視組的工作人員莫大的信心,組長什麼風浪沒見過,實在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人心不亂,局面很快就穩定下來。
“大家不要吵,”賀朝陽走到賓館外圍,看著舉著白布條要求中央領導做主的村民們,他神色很鎮定,聲音也沉著有力,“在這里吵解決不了問題,請派兩個代表跟我進來。”
“你們可得給小山做主啊!那孩子死的太慘了!”
“是啊,俺聽說你們是從中央下來的,中央的官能把市長擼了不?”
“這位領導……”
焦下村的村民情緒很激動,他們很多人都紅了眼睛,賀朝陽抿了抿唇,眼里閃過一絲薄怒,政治斗爭是一回事,但是將斗爭的戰火燃到普通人身上,未免有些下流。
當然,現在小山死亡的具體原因他還不清楚,也不能妄下斷言。但是看村民們憤怒的眼神,估計和吳州市政府或云騰鋼鐵脫不了干系。
在賀朝陽沉穩如山的姿態下,村民們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最終,他們派出了兩名代表,隨著賀朝陽進了興吳賓館。
“兩位,請坐吧。”賀朝陽將人帶到了一間套房,李敬州正在客廳里等他們。
“我來給兩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工作組的組長李敬州同志。
”看到大領導,兩名村民眼里的憤怒逐漸變成了敬畏,這可是中央來的領導,聽說他們正在調查云騰鋼鐵的事,如果他們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