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杜絕這類事情再次發生,就要將制造這起悲劇的邪惡勢力鏟除。
賀朝陽沉默地站了好一會兒,才繼續打疊起精神來。
劉迎春的后事辦得很低調,劉知夏在休息了幾天后又開始了倚門賣笑的生活。
肖木把這一點報告給賀朝陽后,賀朝陽還特地到白天鵝去了一次。
“不要太悲傷了,人總要往前看的。”賀朝陽無法和她說太多,只好干巴巴地安慰道。
“我知道。”劉知夏低著頭,半邊頭發垂下來,映著她的側臉有些詭異。
兩個人沉默地在包廂里對坐,賀朝陽沒有和小女孩相處的經驗,語言的安慰在這個飽經磨難的女孩面前顯得那麼蒼白無力,他又不能對劉知夏透露自己的身份,是以場面一時間僵住了。
“賀鎮長。”劉知夏開口了。
“嗯?”賀朝陽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劉知夏濃黑的瞳眸。“有什麼要說的?”
“請您告訴我,我的努力能看到最后的希望嗎?”
“你是指?”
“惡有惡報。”劉知夏一字一句,慢慢地說道。
濃黑的眸子里,慢慢泄露出深濃的恨意,這種源自心底的力量讓賀朝陽都忍不住唏噓,這具小小的身體里,竟然隱藏著如此黑暗的力量。
看來,嚴家把這些人都逼得太狠了。
海選結束,賀朝陽仍舊帶隊去了澳洲。
劉迎春這事壓根就沒被嚴家人看在眼里,不就是死了個服務員嗎?你說是招待所的逼迫?證據呢?
一條生命就這麼隕落了,而中江鎮的繁華仍在繼續。
劉迎春的存在就像路邊的一棵小草一樣,根本就沒能留存在人們的記憶當中。
可是,眾人當草,也有人把劉迎春當寶。
劉知夏心心念念地要給姐姐報仇,另一個人在得知劉迎春的死訊后也沒能壓制住內心的悲痛,從江東省千里迢迢地趕了回來。
這個人就是一直暗戀劉迎春而不可得的李東。
李東是劉家姐妹的鄰居,三個人從小一塊長大,感情頗篤。只是劉家本就貧困,后來父母又雙雙去世,劉家姐妹被迫外出打工。劉迎春小小年紀要養活妹妹和自己殊為不易,也是因為這個她被余經理招做了服務員。
在當了服務員后,樣貌清秀的劉迎春就被當做了討好上級的工具,當姑娘從一次性愛后醒來,發現清白之身不在之后,就再也不肯見李東了。她覺得自己已經臟了,配不上這個一直默默關心她的男子。
劉迎春避而不見,李東在多次苦苦哀求無果之后,無奈地去了江東省打工。走前他告訴劉迎春,我去江東打工賺錢,你等我回來娶你。
可是,癡心的男子再也等不到那個一直在他心里微笑的姑娘。
在他努力工作,夢想著衣錦還鄉的時候,她已經無聲的去了。
“你姐是怎麼死的?”李東到白天鵝去堵劉知夏。
“你走吧。”劉知夏漠然著一張臉道,李大哥是她們姐妹唯一的溫暖,可是不能再拖累他了。
姐姐死了,她一定會想盡辦法報仇,自己死不足惜,可是她不想讓無辜的人也牽連進來。
“小夏,你不說我也會想辦法查出來。”李東握緊了拳頭,道:“你不想說沒關系,明天我還來。”
“你!”劉知夏有些惱怒,她是在為李東好,白天鵝這個地方不是那麼容易進來的,他們的對話也一定有人在監聽,再說李東知道這些有什麼好處?只會死得更快而已!
劉知夏轉身就走,李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直到保安過來驅趕,才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劉知夏不肯透露消息給李東,可是并不代表李東搜尋不到蛛絲馬跡。
買通了一個賓館的服務員后,李東終于知道了劉迎春的具體死因。
“那個男人是誰?”李東再一次來到白天鵝時,眼中布滿了紅絲。
“我告訴你了,我不知道。”劉知夏不耐煩道。
“你一定知道。”
“我怎麼就知道了?”劉知夏雙手環胸,居高臨下道:“我姐是意外去世的,意外你懂吧?”
“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呢?”劉知夏拉開大門叫保安,“你們都死了不成啊!沒見我這里有人搗亂嗎?”
“小夏,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絕,李東也怒了,“你還在這里陪酒賣笑,你就不想想你姐姐是怎麼死的!”
劉知夏面上笑著,心里卻汩汩的淌血,她怎麼能忘了姐姐那蒼白如紙的臉色,她怎麼能忘記姐姐那逐漸流逝的體溫。那種至親的人在你面前消逝,你想盡辦法你跪著求醫生都無法挽回時,那種心痛那種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覺,她這輩子都會銘心刻骨。可是這種徹骨的傷痛她無法跟任何人訴說,只能裝作沒心沒肺的樣子,繼續在白天鵝茍活。
劉知夏看著李東,再一次搖了搖頭,嚴家的事不是他們這種小人物能撼動的,肖木說得對,必須攀附上比嚴家更大的勢力才能置他們于死地!
“你走吧,永遠都不要再來了。”
事情似乎就這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