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朝陽和詹姆斯見他這麼緊張的模樣,也急忙向李教授看去。
等李教授從水里撈出一只珍珠蚌后,詹姆斯也變了臉色。
“上帝!”詹姆斯喃道。
“怎麼了?”
“這一片的珍珠蚌都要完蛋了。”詹姆斯也下手撈取了一只蚌殼。珍珠蚌連閉合蚌殼的能力都沒有,流瀉出來的粘液會通過水流感染周遭的珍珠蚌,一傳十十傳百,不及時采取措施,損失是不可估量的。
“這麼嚴重?”賀朝陽也傻眼了。
“對,更糟糕的是這片水域的珍珠蚌養殖密度已經超越了極限。”詹姆斯聳了聳肩膀,道:“以這種病的擴散速度來看,一般的保護措施對這個珠場已經起不了作用了。”
事情一下子變得非常嚴重。
嚴家齊紅著眼睛對著詹姆斯嚷了起來,那種要置詹姆斯于死地的猙獰模樣讓很多人的都皺起了眉頭。
現在珍珠蚌的病因并不明朗,憑什麼就說是人家老外的錯。
憑良心說,一個人使壞就能使這麼大規模的珍珠蚌生病,嚴家敢說,別人還不敢聽呢。
“嚴老板,請你冷靜。”李教授聽到幾人的爭執,轉回了頭。
“我怎麼冷靜!昨天就死了一萬只蚌,照這速度,三天我就得損失三分之一!這洋鬼子賠得起嗎?”
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并沒有使李教授動容。
李教授手里拿著一只蚌,問他道:“你說你這珍珠蚌生病是詹姆斯的原因,你把你的證據拿出來。”
“他私下里使壞,我怎麼能拿出證據。”嚴家齊強詞奪理道。
李教授無語地看著他,“你說他害你的珍珠蚌生病,但是又拿不出證據,那就是誹謗。
”
“我哪里是誹謗!”嚴家齊不服道:“前些天我的珠場還好好的,自從賀鎮長帶著這老外到我的珠場走了一圈后,珍珠蚌就開始死亡了。”
李教授點了點頭,道:“所以你就認為是詹姆斯搞的鬼?”
“不是他還有誰?”嚴家齊恨恨地瞪著詹姆斯和賀朝陽道:“有些人就是崇洋媚外,為了巴結外國人連自己國家的產業都不要了,真是不要臉!”
這話一出,很多人都變了臉色。傻子也聽出嚴家齊是沖著賀朝陽去的。
李教授看著劍拔弩張的局面,嘆了口氣,道:“嚴老板,爛鰓病的致病源你是知道的吧?”
嚴家齊點了點頭。
“當時詹姆斯有下過水嗎?”
“坐著船下過。”
“他都干了什麼?”
“做了水樣采集。”
“那天你是全程跟船嗎?”李教授嚴肅地看著他道:“像今天這樣?”
嚴家齊噎住了,要說詹姆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案,好像也有點不可能。
“那天我只是做了水樣采集,現在這些水樣還在我助手的手里,我愿意隨時接受檢查。”詹姆斯攤了攤手,道:“那天的水樣數據我已經做出來了,我也不明白為什麼短短一夜間,就造成了大批的珍珠蚌死亡,不過……”詹姆斯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岸上的那批死蚌可不是因為爛鰓病死亡的。請問嚴先生,短短兩天,珍珠蚌卻有兩種不同的死亡方法,我應該怎麼配合您的調查?”
太打臉了。
賀朝陽一想到當時嚴家齊那青白交錯的面色,就忍不住想笑。
然而這件事卻沒有那麼容易了結,嚴家齊使了手段造成珍珠蚌死亡是真,但是他的珠場感染了爛鰓病也是真,起因現在還不好判斷,但是有兩點是不容置疑的。
第一,珠場的水域不明原因的大范圍污染。
第二,珍珠蚌養殖密度過大,使得疾病傳染速度加快,以致于現在李教授還在珠場里忙碌。
污染源往上追溯,就要追到應江縣去了,這一點賀朝陽不打算插手,本來就是嚴家搞出的陰私,讓他們自己著急去吧。
不過詹姆斯的嫌疑雖然已經排除了,但是賀朝陽仍然高興不起來。
中江珍珠產業調整已經迫在眉睫,不知道嚴家經過這次教訓,能不能學乖一點。
“你要去澳洲?”凌未聽到賀朝陽的話,有些吃驚。
“你不想我去?”賀朝陽親自將詹姆斯一行送到了桂安,在回程中,賀鎮長悄悄溜了號。
“不是想不想去,現在中江這麼亂,你離開沒問題嗎?”凌未擰起了眉頭。
嚴家陷害賀朝陽沒得手,還不知道又會出什麼幺蛾子。
“我倒覺得這是個機會,”賀朝陽摟著他的腰,笑道:“有我在那里盯著,他們有些動作也不太好做,正好我離開了,沒準能抓住他們的小辮子。”
凌未聽了他的話,嘆了口氣,道:“你到中江之后就沒舒舒服服休過一次假,也夠難為了。”
“你是嫌我回家太少了吧?”某人將凌未又抱緊了些,低喃道:“對不住了啊。”
凌市長無奈望天,他不是那個意思好吧?
“你在這邊怎麼樣?總是報喜不報憂的,也不怕我擔心。”最近嚴家鬧騰的太厲害,賀朝陽回應州的時間太少,所以他很擔心凌未。
“還在控制范圍內。”凌未想了想,道:“高速公路和應州港的項目都沒什麼問題,物流體系要運轉起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過孫周前些日子去了趟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