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非常憤怒,他揮舞著雙手對賀朝陽道:“這些人太過分了,這完全是對我的污蔑!”
“息怒息怒。”賀朝陽沖麥經理使了個眼色,等麥經理將詹姆斯按到沙發上坐好以后,才沉聲道:“有什麼辦法可以證明你的無辜嗎?”
“要想找出證據就必須到珠場去親眼看看才行,不過我估計他們不會讓我去的,再說既然他們敢鬧,也必然是做了某些準備。”詹姆斯無奈道:“珍珠蚌大規模死亡并不是好現象,我怕他們會自食惡果。”
“那就不是咱們該操心的事了。”麥經理道。
不管他們用了什麼方法造成珍珠蚌的死亡,總之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怎麼脫身出去。
“他們侮辱了我的人格。”詹姆斯道:“我不能就這麼被冤枉了。”
“他們是害怕珠場停產。”賀朝陽也有些無奈,雖然早知道嚴氏族人急功近利,但是沒想到他們會使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招數。
“詹姆斯先生,我送您出去怎麼樣?”他已經和秦燁取得了聯系,會有邊防的干警來協助他。
“不,我一定要到珠場去看看。”詹姆斯正色道:“我不能被這麼不入流的手段污蔑。”
賀朝陽與麥經理對視一眼,對這個倔強的老頭又添了一抹敬意。
由于詹姆斯執意要去珠場,賀朝陽立即與嚴敬祖取得了聯系。
既然嚴家齊說珍珠蚌死亡是由于詹姆斯去過珠場的緣故,那麼詹姆斯愿意去現場查看情況,力證自己清白。
老外都這麼說了,嚴敬祖再不表態就顯得有點不近人情。
他一開口,嚴家齊那邊的動靜立即小了很多,賀朝陽站在窗口看了看樓下逐漸散去的眾人,又看到幾道咔嚓咔嚓閃過的閃光燈,不難看出嚴家在打什麼主意。
也不過就是想借著這個噱頭,掀起國內抵制外國珍珠的熱潮罷了。
不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還就不信嚴家真的能在中江鎮一手遮天。
第二天,陪同詹姆斯前往珠場的隊伍中添加了幾張新面孔。
賀朝陽待他們非常客氣,因為這幾個人都是凌未連夜從應州送過來的水產學院的教授。他們是應州最好的水產專家,也是凌未親自登門去請的,可見凌市長對賀鎮長面臨的危機的緊張程度。
“你確定能搞定?”凌市長在電話中擔心道。
“你太小看你老公了。”賀朝陽笑嘻嘻道:“放心吧,天塌不了。”
“不要盲目樂觀,知道沒?”
“是,謹遵領導吩咐。”
賀朝陽想到凌未在電話中的叮嚀,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看到他輕松自在的樣子,詹姆斯眼里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賀先生,心里素質倒是出奇的強大。
受到賀朝陽的感染,詹姆斯的心情也放松起來,本來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他還就不信中江這撥人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到了珠場,轉過一道土坡就看到了一堆堆蚌殼,難聞的臭味撲進鼻孔,很多人都掩住了鼻子。
“帶上口罩。”專家團隊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教授淡定地取出了一疊口罩。
不過他口罩帶的不多,僅限于供應自己的團隊和詹姆斯等人。老教授在車上與詹姆斯進行過一番對話,對對方的專業素養非常佩服,還有了要和澳洲水產方面聯合進行科學研究的想法,是以對詹姆斯非常禮遇。
跟在后面的嚴家人和看熱鬧的其他珠民,則對老教授照顧老外的做法,有些不滿。
“李教授,這堆珍珠蚌可是這個老外來過之后才死掉的。”嚴家齊緊走兩步,趕到李教授身邊說道。
教授帶上手套,拿起了一個蚌殼。
在翻檢了幾個蚌殼上,教授的臉上現出一絲奇怪的表情。
“怎麼了?”賀朝陽對專業上的事不懂,但是看到李教授表情怪異,也忍不住湊過來問道。
李教授搖了搖頭,眼里閃過一抹深思。
專家們開始忙碌起來,一邊翻看蚌殼,一邊不時交換意見。
最后,他們集體坐船到了珍珠蚌養殖區查看珍珠蚌的養殖情況。
賀朝陽和詹姆斯坐了一條船,嚴家齊擔心他們暗地里使壞,在他們登船之后也跟著坐了上來。
賀朝陽和詹姆斯對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開始的巡視工作是很順利的,因為那些珍珠蚌并沒有發現異常。
但是在巡視到一處靠近海岸的水域時,一個研究員發出了驚叫,“教授,你看!”
這一帶的水域與其他水域相比,顏色更深,而且提拉起來的珍珠蚌已經大大地張開了蚌殼,不時有一些粘液從蚌體中流瀉出來。
“爛鰓病!”李教授也變了臉。
這可是珍珠蚌中最要命的一種傳染病,如果不及時采取措施,附近水域的珍珠蚌都要玩完。
聽說李教授這麼說,嚴家齊也急了,這他媽是怎麼回事?明明只是支使人搞死了幾只蚌,怎麼會染上爛鰓病這麼嚴重的傳染病?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急得從船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