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詹姆斯點了點頭,道:“如果不是麥克的介紹,我是不會給你這個建議的。”
“為什麼?”
“中江的珍珠產業垮了,對我們有什麼壞處?”詹姆斯狡猾的笑道:“能少一個競爭對手,我們是很高興的。”
賀朝陽噎了下,看著這老頭的目光中慢慢流露出一絲敬意,“您是有大胸懷的人。”
“哈哈,”詹姆斯朗笑一聲,道:“謝謝您的夸獎,不過我并沒有你想的那麼偉大。”詹姆斯收了笑,繼續說道:“海洋是地球賜予我們的財富,善待每一寸海域是我們大家共同的責任。中江這種情況以前在澳洲也有過先例,盲目擴張對于珠民來說打擊是致命的。更何況中江的珍珠并不是我們的競爭對手,如果你們現在采取措施好好改善這一帶的生態,或許十年后才有與我們競爭的資格。”
“哦?差距這麼大?”
“賀先生,我已經很客氣了。”詹姆斯說道:“中江珍珠產業規模雖然大,但是出產的珍珠成色并不好,個頭也不夠大,我們的優良珍珠,一顆就能創造中江一斛珍珠的價值。”
聽了詹姆斯的話,賀朝陽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控制品質,打造品牌,這才是中江珍珠該有的路,可是要想走這條路,不僅要打掉嚴家這只龐然大物,更棘手的是,怎麼說服廣大的珠民接受政府的調控并繼續維持他們的生活呢?
“要暫停珍珠養殖?”嚴敬祖一聽這個臉色就變了,“賀鎮長,你可別忘了中江發展的基礎產業是什麼!你把地基都挖了,住在樓上的人怎麼辦?”
賀朝陽沉穩道:“嚴書記,并不是要把地基挖了,而是現在中江的地基出了問題,咱們要盡快補救。
”
“這都是那老外的主意?”嚴敬祖冷冷一笑道:“咱們的珠場停了,正好給他們一個進攻中國市場的機會,算盤不要打得太精了!”
“目前咱們沒有與他們競爭的能力。”澳洲珍珠的品質早就揚名世界,他們走的是高端路線,與中江并沒有直接的競爭關系。
“那是他們沒有看到中國市場的需求。”嚴敬祖道:“他們那些珍珠也只能去買奢侈品去做珠寶,能買得起的人有幾個?而且國際上對珍珠的認可范圍并不廣泛,全世界最大的珍珠市場在中國。”嚴敬祖說完這番話,用非常憐憫的眼神看著賀朝陽道:“外國的月亮并不比咱們中國的圓,賀鎮長是不是太迷信國外的經驗了?”
“詹姆斯并沒有惡意。”
“哦?”嚴敬祖挑了挑眉,露出一記嘲諷的笑容,“他沒有惡意?咱們是請他們來談合作的,結果他倒想一把毀掉我們的產業!”
這人有被害妄想癥吧?賀朝陽無語了。當然,如果站在嚴敬祖的角度來看,他不信任詹姆斯是必然的。
可是難道他沒有看出中江的海域在污染,而且珍珠的產量和品質已經在連年下降了嗎?賀朝陽真的想不明白,嚴敬祖是中江人,離了中江這片土地他們嚴家什麼算什麼東西!自己的家園都不保護好,竟然急功近利成這樣!
“嚴書記,我跟詹姆斯談過了,既然他對咱們的珍珠養殖有這麼多意見,那麼咱們可以組織一個考察團到澳洲去看看。”賀朝陽淡定道:“既然他吹噓澳洲的珍珠養殖是最科學的,咱們去學習學習先進經驗也是好的。
”
“哼,”嚴敬祖冷哼一聲,道:“他倒是好算計。”
“詹姆斯都能從澳洲趕過來了,身為全國最大的珍珠養殖基地,難道咱們中江還拿不出這筆錢來?”賀朝陽激將道。
嚴敬祖聞言,平復了下心緒,目光灼灼地盯著賀朝陽審視了好一會兒。他不確定是不是詹姆斯和賀朝陽達成了什麼協議,但是賀朝陽這個門外漢為了珍珠的事來挑戰他的權威,還真是觸到了嚴敬祖的逆鱗。
“組個考察團可以,但是隊伍由什麼人組成?誰來帶隊?”
賀朝陽想了想,道:“當然是養珠大戶了,一定要找那些技術骨干。”
考察團就是去學習先進經驗的,真弄成旅游團還有個屁的價值。
“帶隊人選呢?”嚴敬祖淡淡地看了賀朝陽一眼,道:“帶隊的團長也要精通養珠業務吧?”
言下之意,就是門外漢的賀鎮長你一邊涼快去吧。
賀朝陽點了點頭,露出一抹笑容,“這是自然。”
中江這邊還在為誰帶團去澳洲爭論不休,凌未已經在家里接見譚成功了。
“你是朝陽新招的司機?”凌未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黝黑的小伙子,親切的笑了。
“是,我以前在秦家當勤務員,后來退伍回了應江,是秦燁哥將我找回來的。”譚成功已經得了賀朝陽的囑咐,對凌未的問題一定要事無巨細的回答。
凌未看著小伙子憨厚又不失干練的模樣,欣慰地點了點頭。雖然賀朝陽和秦燁經常互相陷害,但是在正事上卻一直非常靠譜。
“凌市長,這一箱補品是賀鎮長讓我帶過來的,用法都寫在本子上了,賀鎮長叮囑您一定要按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