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死心了,我已經拿到了一些材料,不過還差個大的。”
“好,這事我讓秦燁來辦。”
周志雄毫不含糊,道:“那我等您的消息。”
賀朝陽一圈電話打完,見凌未盯著自己看,笑著扔下電話道:“看什麼?”
凌未搖了搖頭,有些恍惚。
發號施令果敢決斷的賀朝陽又和在蘭庭時霸氣側漏的賀朝陽劃上了等號,從他這些布局來看,他早就打算對劉云起等人下手了,不然不會安排地這麼周密。如此說來,在自己到江海前,這個人的胸中就已經為今天描畫好了藍圖。
于是,自己是他選中的執行者?這麼說也不對,自己是他選中的前臺演員才合適吧?
凌未的眼神黯了黯,他自認到江海后已經很努力了,可是比起賀朝陽,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還差的很遠。
“怎麼了?不舒服嗎?”見凌未低垂下眼簾,賀朝陽擔心道。
“沒事。”
“剛剛還好好的。”賀朝陽蹲在他腳邊,摸了摸他的額頭,“不舒服?”
這個動作太親密,凌未側頭躲開。
賀朝陽不知道凌未的心思,以為他只是餓了,遂道:“先喝口水,我馬上去做飯。”
凌未低著頭,沒有說話。
賀朝陽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高高興興進廚房去了。
等廚房的門關上,凌未才緩緩地抬起頭來,眼神復雜。
伴著凌未越來越迷惑的心思,新的一年悄然來臨了。
這一年,開春就出了一件大事。
久未露面的一號人物,在賀老的陪同下,出巡南方。
一行人很低調,所到之處無不引起各方官員的高度關注,這既是一場考驗,也是一次機遇。
賀朝陽這一輩人微言輕,只能遠遠地觀望。
這一行下來,賀老的聲望又升高了一層,于賀家來說,著實不是件壞事。
但是賀朝陽關注的卻不是這些,他關注的,是海潤的房產市場。
據錢寧遞過來的消息來看,海潤的事經由這次巡查列入了政府會議,激烈博弈后的結果如何,將決定很多人的命運。
是叫停?是繼續?不僅賀朝陽懸著心,相信很多關注海潤市場的投機客的心也都懸著。
而這一天,并沒有讓賀朝陽等太久,就在賀老回京的一周之后,懸在投機者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終于落下。
中央決定終止房地產公司上市,全面控制銀行業資金進入房地產市場。
一系列強力調控措施下來,虛假繁榮的海潤等市的房產市場猶如被釜底抽薪,連聲破裂的脆響都沒有聽到,就徹底垮塌下來。
而這場風暴波及的,不僅是海潤,一海之隔的應州同樣不能幸免。
就在無數投機者奔走哭號,甚至有人負債甚巨以致跳樓跳海時,這場巨變引發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37、我喜歡你 ...
在這起風暴中,首先遭殃的是海潤市市長和應州市市長李偉峰。
李偉峰不是不知道房地產市場潛藏的風險,但是為了博一個好的前程,他硬是不顧市里其他官員的反對,利用常子興大開方便之門,把應州市區能賣的土地賣了個遍,由此造成的后果是應州遍地爛尾樓,有的項目甚至只挖了個大坑就從銀行貸到了天文數字的款項。
中央的調控政策一出臺,應州處處風聲鶴唳,接到擊鼓傳花最后一棒的投機者們奔走哭號,天天都上演著跳樓跳海的慘劇。
可是哭過痛過,問題依然存在。首當其沖的是應州的銀行業,資產負債率已經超出底線,一旦真相公布,馬上就會引發恐慌的擠兌風潮。
李偉峰已經愁得幾個晚上睡不著覺了。
他不只一次地哀嘆自己的不幸,明明再過兩個月他就會高升到其他地方任地委書記,可是風暴突然來襲,一切已經不可挽回。
李偉峰的事情暫時擱置不提,在這場風暴中,還牽扯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這個人,就是江海市市委書記劉云起。
說起來,劉云起并沒有直接參與到房地產市場。
就算家屬借機小小地撈了一筆,在大環境下,也不算什麼大事。
讓他焦頭爛額的,卻是由黃大龍投機海潤房產市場引發的另一場危機。
在沈蔚的引誘下,黃大龍往海潤房產市場投入了巨額資金,每天翻滾的收益讓他被狂熱的樓市沖昏了頭腦,不僅壓下了全部身家,還向銀行借貸投入海潤市場。
銀行借貸這一步,是由劉云起促成的,因為黃大龍投資海潤賺到的錢,有很大一部分孝敬給了劉云起。
就在兩個人坐擁金山,打算再過兩個月就撤資回籠的時候,突如其來的風暴一下子卷走了黃大龍全部的財產,忙活了幾個月,不僅沒賺到錢,還在銀行欠下了巨債。
惶惶無果下,就算劉云起吐出了一部分收益,離抹平債務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怎麼辦?
眼看著全部資產就要由銀行收走,牽扯再深一些,劉云起也很難保住。
為了躲過這場危機,黃大龍再次操起了舊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