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未看看空了的茶杯,摸摸癟癟的肚子,推開椅子站起身。
門無聲無息地開了,賀朝陽沒注意到,還坐在辦公桌后發愁呢。
凌未輕咳一聲。
賀朝陽嚇了一跳,“市長?”
凌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餓了。”
“啊?”賀朝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凌未轉身回了辦公室才后知后覺的想到凌市長說餓了?艾瑪,這是示好的前兆吧?
想到這里,賀朝陽臉上的豫色一掃而空,拿出今天剛買的小酥餅,又調了一杯香濃的奶茶,樂顛顛地去給市長喂食了。
“馬博說要給我找個鐘點工。”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凌未在享用了賀秘書供奉的下午茶后,自覺地把賀朝陽不適合當秘書的話給吞了回去。
此時,賀朝陽打鐵趁熱跟著凌市長回了家,正在廚房里做飯。
“找鐘點工?”賀朝陽看著凌未勉強可以稱得上整齊的家,覺得馬博的提議倒是可行,他可以給凌未做飯,但是日常打掃等事務還是有專人來做的好,就連自己家不也是找了鐘點工麼。可是一想到有人入侵凌未的領地,他的心里就不舒服。
“你覺得不合適?”凌未對這些并不在意,他獨身慣了,以前縱算和段玉蓉結了婚也大多住在單位宿舍,所以自理能力很強。
不過現在當了市長,工作比以前忙碌得多,應酬也多,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家再做些洗洗涮涮的事就覺得很煩。
“合適,這屋子確實該找個人打理了。”賀朝陽想到此,不動聲色道:“有什麼要求沒有?”可別弄出個什麼如花似玉妙齡小姑娘來。
“沒有要求。”凌未笑道:“馬博說給我找個四十多歲的大嫂。”
賀朝陽提著的心落了地,道:“你不耐煩和她打交道,我來好了。”
凌未想了想,道:“待會兒我給你把鑰匙。”
賀朝陽將臉埋在飯碗里,擋住了咧到耳際的傻笑,賺到了賺到了,有凌未家的鑰匙了!
“不過咱們先說好,要是再出一次類似李偉峰這樣的事,不僅鑰匙要交回來,你也不能繼續當我的秘書了。”
賀朝陽剛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飯碗幾乎是砸到桌上的。
凌未的眼神閃爍了下,仿佛沒看到賀朝陽的失態。
“別讓我不敢用你。”凌未說。
啪嘰,賀秘書剛膨脹起來的自尊心啪一聲摔到了地上,生疼。
“我就這麼不得你信任?”白瓷飯碗幾乎被賀朝陽掰碎,他低著頭,一字一句地問道。
看著極力隱忍自己脾氣的賀朝陽,凌未嘆了口氣,道:“我只是想我們能一起走得更遠,所以……”
所以什麼?賀秘書碎裂的小心臟瞬間黏合,復原能力破表。
“所以你的脾氣得改。”有背景混官場固然容易,但是這個圈子的某些規則并不是靠強權就能打破的,賀朝陽做事太任性,這并不是好事。
賀朝陽受教地點了點頭。其實他并不是不知分寸,只是遇到凌未的事一向精明的腦袋就開始短路。
“我知道啦。”自動摒棄凌未的說教,他笑著倒了一杯果酒,道:“為了咱們的未來,干杯!”
32、什麼叫捧殺 ...
李偉峰的小插曲就這麼揭過去了,雖然賀朝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是凌未知道要不是賀朝陽鼎力相助,他一定不會這麼快就在江海站穩腳跟。
“見了李市長可不能露出馬腳來,知道嗎?”凌未小聲叮囑道。
“你放心吧。”賀朝陽拍著胸脯保證。
不就是一個李偉峰嘛,他就不信唬弄不過去。論演技,他自覺比凌未還要好一點,只是上次太沖動了,沒想到會把凌未惹毛。
點到為止,凌未也不想太落他的面子,笑了笑,將頭轉向了窗外。
車子很快就駛入了應州,在路邊與李偉峰和陶家強會合后,幾輛小車一路向南平省府桂安駛去。
剛才在路邊只是匆匆見了一面,李偉峰笑呵呵的,沒有任何異狀。
凌未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其實他只是心虛而已,因為知道賀朝陽使了壞就生怕別人翻后賬。其實李偉峰這人除了好大喜功外,還相當自負。為了避免被競爭對手算計,他把自己對花粉過敏的事瞞得很緊,縱算賀朝陽與他握手的時間長了些,也沒讓他把嫌疑人定在賀朝陽身上。
畢竟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小秘書,怎麼會想到謀害他這堂堂的一市之長呢。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不可能下手的那個人,偏偏就是害他進醫院的元兇。
不過現在,李市長可沒心思去回味過敏的事,他最擔心的是待會兒到了省政府辦公會上要怎麼說。
一路奔馳,九點半,車隊魚貫進入省府大院。
南平省政府是中規中矩的老式建筑,因為有些年頭了,所以院子里林蔭蔥翠,頗有些歷史的厚重感。
凌未看著這個與江東省府完全不同的大院,心里頗有感慨。
“怎麼了?”賀朝陽低聲問道。
“沒什麼。”凌未嘆道:“南平的建筑保存的真好,不像江東……”
江東剛剛搞開放時不僅引進了國外的先進技術,還引進了很多超現代的思想,比如說造型時尚甚至是怪異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