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場,張豪東心事重重的去了。
凌未心情還不錯,與賀朝陽出了包廂,準備回房休息。
這間酒店的宴會廳和住宿區是隔開的,要想回房,先得經過一條玻璃搭就的長廊,長廊很寬,里面花木扶疏,還有供人休息的長椅。
“那個楊經理是你找來的?”張豪東幾次將眼風掃到楊經理的方向,似乎在征求楊經理的意見。
而楊經理卻總會在張豪東的眼風過后,等著賀朝陽的指示。這種怪異的情形,凌未看出來了,相信張豪東回去后也要再琢磨琢磨。
“老楊是我堂弟周惜暮的人。”賀朝陽也不隱瞞,很爽快的說了。
“你堂弟?”凌未遲疑了下,“你堂弟怎麼會姓周?”
“這事啊,說來話長,簡單一點說就是我堂弟隨母姓,而且周家是豪富之家,惜暮的外公把他當接班人培養的。”
凌未點了點頭,沾上這男人的人或事就沒有一樣簡單的。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走,走到一個月明風清花香襲人之地,賀朝陽笑道:“要不要在這兒休息一下?我去要兩杯解酒茶。”
凌未剛想說好,就看到長廊那端挨挨蹭蹭地走過來兩個人。
那兩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熱戀的情侶,男人的手搭在女人腰上,間或還往下捏一把女人的臀部。
女人咯咯笑出聲,似嗔似喜。
及至看到了站在路邊的凌未,女人的眉毛才高高地挑了起來,似嗔似喜的表情也變了,變得有些嘲諷和得意。
凌未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去。
倒是那女人推開身邊的男人,搖擺著身姿,走到凌未身邊,用一種甜膩地帶著諷刺的聲調,用只有兩個人才聽見的音量說道:“原來是老公回來了,真是有失遠迎啊!”
23、你敢跟爺拼爹? ...
許久沒人住過的家里,還維持著基本的衛生,想來是有鐘點工按時打掃的緣故。不過即便是這里,凌未也很少踏足,這個房子對他而言不是家,而是一種侮辱。
“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果然是翅膀硬了。”女人尖刻的聲音響起,凌未坐在沙發上,理都不理。
“說話啊!”段玉蓉用鞋尖踢了他一腳。
凌未抬起頭,眼里一片漠然,“你讓我說什麼?”
“看來真不該讓老頭子一時心軟把你弄到江海去,”段玉蓉想到老爹不經自己允許就把凌未弄到了江海,不禁有些后悔,“等明天我去找爸爸,讓他把你調回來。”
凌未聞言,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的岳父段久章或許在江東是個人物,但是放在老賀家面前,屁都不是。賀朝陽對他的好他看得出來,只要賀朝陽這邊不放人,別說一個段久章,就是十個段久章也沒膽和老賀家抗衡。
從前在他眼中無法撼動的段久章,在老賀家眼里連個值得拉攏的人物都算不上。
想到這里,凌未的心里泛起淡淡的苦澀。自己與段玉蓉的婚姻如果不是段玉蓉耍蠻撒潑硬是讓她老子用權勢壓著,曾經意氣風發的江東大學高材生哪里會落到如斯地步。
段家栽贓他的父親,用父親的前途和弟弟的高考資格做注,將沒背景沒錢財求告無門的凌未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想到這些年被段玉蓉當做一件光鮮玩意兒一樣在眾人面前顯擺,凌未只覺得心底地刺痛已經蔓延至胸腔,一動就鮮血淋漓。
權勢,真是個了不得的玩意兒。
凌未這些年不是沒有抗爭過,他收集段久章的罪證,逼著弟弟考取京城的大學,甚至還鼓動母親也去京城陪伴弟弟。只是父親的事有些麻煩,段家攥著那份證據不撒手,他努力了幾年也沒辦法擺脫這個噩夢的糾纏。
被逼娶了段玉蓉已經是自身承受的極限,從結婚那天起,他就強迫自己關閉了欲望的閘門,強大的心智驅使下,任憑段玉蓉怎麼挑逗他都壓抑住了自己的情欲。
沒有一個男人會甘愿屈服在強權之下,尤其是凌未這種自尊心超級強烈的家伙。只是要想擺脫段玉蓉可不是件易事,段久章在江東官場浸淫多年,自有他的人脈和靠山,而自己不過剛剛借了賀朝陽的手跳出了這個漩渦,想要扳倒段家重獲自由,還需要細細謀劃才是。
“喂,你說話啊!”見凌未仍是那副死人臉,段玉蓉不甘心道。
“說什麼?打擾了你的一夜春宵我很抱歉?”凌未嘲諷道。
至今他都沒想明白,當年的段玉蓉到底看上了自己什麼,學校里長得比他帥的有,家世比他好的更是多如牛毛,如果當年的自己有些才氣,這些年也被憋悶的婚姻和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工作消磨完了,這個瘋女人為什麼還要霸著他不放手?
“哼,我段玉蓉要的東西就一定要拿到手。”段玉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嗤道:“陳小婉回來了,我是絕不會讓你們這對狗男女得逞的。”
“陳小婉?”凌未的眉頭皺了起來,“她跟我沒關系。
”
那時候學院里是傳過他和陳小婉的緋聞,他也承認多多少少對溫婉可人的小婉同學動了一點心思,可那種微弱的好感僅僅比同學之情好了一點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