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局長,您好您好!”劉云起的額頭又開始冒汗了,如果是別的什麼人還好,可是千算萬算沒算到秦家大公子千里迢迢趕了過來。
這,這……還嫌窟窿不夠大是麼?
幾個人坐定之后,劉云起更是惴惴不安,看著座位正中那個一臉帶笑的男人,心里暗罵自己跑這麼一趟干什麼!直接讓凌未和陳瑞民頂缸不就完了!這下可好,誰知道這位秦大公子要怎麼發作他們。
“劉書記,我這次來,不是以公家的身份來的,而是以一個受害者家屬的身份來向貴方要個說法。”秦煒端坐正中,修眉俊目,臉上隱隱帶出了一絲怒容。
劉云起面上賠著小心,心里卻在罵娘,以一個受害者家屬的身份?別搞笑了,要不是您秦大公子出馬,老子至于在這里伏低做小顏面盡失嗎?
“這件事是我們江海市政府處置不當。”劉云起賠著笑說道:“不知道二公子的傷勢如何?要不要找專家會個診?”
“那倒不用,”秦煒的臉色沉了下來,“雖然舍弟的傷勢不重,但是橈骨骨裂,刀傷縫了十幾針,頭部還有腦震蕩的跡象……”他越說,劉云起的頭垂得越低,秦煒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秦家雖然稱不上忠烈之家,但是秦家男兒若戰死沙場,秦家絕無二話,可是好好的一個軍人在街上被混混圍毆,江海市的治安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劉云起訕訕地抬起頭,囁嚅著不停地道歉。
凌未坐在一邊,一聲不吭。
“聽說貴市公安局接警后一個小時才趕到事發現場?”秦煒看著劉云起越來越心虛的臉色,說道:“我問過李團長了,陸戰那邊的人在市郊訓練只花了二十分鐘就到了現場,難道說江海市局的駐地比陸戰的訓練場還遠?”
“這……也沒用一個小時。”劉云起結巴道,可是說歸說,劉云起也知道現在追究細節已經沒有用了,因為人還在海軍營部關著,不論怎麼樣得先把那群混混都撈出來吧?
“這麼說,我弟弟在說謊?”秦煒挑了挑眉,臉上還帶笑,但是那笑容讓劉云起越來越不舒服。
這個人也不過三十多歲,怎麼會有這麼迫人的氣勢!
劉云起壓下心里的不適,趕忙打圓場道:“是我記錯了。”
“是嗎?”秦煒說著說著又笑了,“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愛較真,只是受傷的人是舍弟,他可是我們家的老幺,難免就多疼愛一些。”
凌未想到那個一臉冷漠的人形兵器,再看著這位笑瞇瞇說疼愛弟弟的男人,怎麼也不能把冷面秦燁和受寵弟弟聯系到一起。
“秦局長,”劉云起覷了覷他的臉色,轉移話題道:“這件事是我們江海的責任,我們一定會嚴懲兇手,給您和秦司令一個交代,不過……”
“不過什麼?”
“兇手是不是先讓我們帶回江海市局進行審訊呢?”把一群混混關在軍營本身就不合規矩,更讓劉云起不安的是,誰知道這些無賴油子被當兵的一嚇會吐出什麼要命的事呢!
雖然劉三跑了,可是劉三和黃大龍的關系這群混混可是門清的,真要是露出不該露的,那可就麻煩大了!
“說到這個,”秦煒笑了,“我也是警察,按規定來說,這些人關在軍營確實不合適。”
“那……”劉云起眼里燃起一線希望,只要秦家肯放人一切好說。
“可是以那位陳局長的工作作風,我還真有些不放心,我聽說舍弟報警時,這位陳局長竟然把大部分警力送到市郊搞培訓去了?市區發生這麼惡劣的事件,公安局長竟然不聞不問,就連下邊的所長緊急呼叫都說不要著急,這樣的人才我怎麼敢把嫌疑人交到他手里?”
劉云起覺得今天實在是不該來的,他一個五十歲的老頭子坐在這里被一個三十多的年輕人訓斥,別說面子了,里子都掉光了。
可是秦煒說的也沒錯,陳瑞民做下的事賴都賴不掉。
“這個,我回去就處分他。”劉云起覷了覷秦煒的臉色,看對方連眉毛都沒動一下,知道對方這是不滿意他的處理方式,咬了咬牙,狠心道:“我讓他停職檢查!這件事不查個水落石出就不許他上班!”
秦煒聽了他咬牙切齒的狠話笑了笑,也不答話,而是將視線轉向了凌未。
“聽說凌市長早早就趕到了事發現場?”
“也不算早。”凌未看著秦煒似笑非笑的目光,淡定回道。
“我聽舍弟說現場只見到了你一個政府官員,為人父母能如此為民著想,秦某佩服。”
這是夸獎吧?凌未有些吃驚,但是更吃驚的是劉云起,凌未只是到現場站了站就博得了秦家大少的好感?這是哪門子的運氣?
劉云起對凌未真有些羨慕嫉妒恨了,要想這時候給凌未上眼藥已經不可能了,于是劉云起賠笑道:“凌市長愛民如子,是我們江海政界的楷模啊!”
凌未聽了這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轉眼看到秦煒以手掩唇輕咳一聲,臉上的笑容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