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險惡,可見一斑。
“這件事要怎麼應對呢……”凌未背著手,在屋子里踱起步來。
賀朝陽看著凌市長沒有露出愁容,而是沉淀了心思默默想辦法,心中無限寬慰,看來凌未同志越來越進入角色了。
“市長,我有個辦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賀朝陽沉吟再三,還是決定跟凌未把計劃通盤解說一遍,因為這個計劃中凌未也將出任不可或缺的角色,不跟他打招呼不行。
“哦?說來聽聽。”凌未挑起眉毛,看著這個年輕的賀秘書。眼前的這個人明面上謙虛低調,但是做起事來卻果敢堅毅絕不拖泥帶水,復雜的心緒再度襲上心頭,此子絕非池中物啊!
賀朝陽將他的計劃跟凌未粗粗地講了一遍,凌未邊聽邊露出奇異的神情,這個計劃……
“你有多大把握?”
“七成吧。”
凌未在心里思量了下,這個計劃是有些冒險的,但是敵方的號角已經吹響,己方斷然沒有退卻的道理,或許賀朝陽這步棋能讓他們掌握更大的主動權?
三天后,舊巷子來了幾個身強體健目光灼灼的年輕人。
幾個人提著禮品,說說笑笑,只有一個高瘦的年輕人臉色冷峻,不茍言笑。
“頭兒,咱們這是去走親戚,你好歹把臉色放緩和些呀!”有個個頭稍矮的年輕人,小心地捅了捅走在最后的冷面男。
冷面瞅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小個子看到他強扯出來的笑容,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那個,頭兒啊,你還是別笑了。”
“毛病!”冷面瞪了他一眼,不再言語。
“你們是干什麼的?”幾個人走到了巷子里,迎面就碰到兩個面相不善的大漢。
“我們是走親戚的。”小個子笑道:“住在巷子里的何采蓮您認識吧?那是我二姑。”
“何彩蓮?”兩人對視一眼,都拿不準是不是有這麼個人。
“是啊,我姑父走得早,就她和一個表弟在家,我過來看看。”小個子見他們不信,連忙把兜里的照片拿了出來,“看看,就是她倆。”
大漢拿過照片看了看,好像是有這麼戶人家。
“去吧。”
“哎,謝謝您啦。”
小個子的二姑確實叫何彩蓮,是舊巷子的住戶。
走到記憶中的門前,小個子敲了敲門。
“誰呀?”何二姑聽到響動,緊張地走到門邊,并不急著開門。
“姑,是我,何小東!”
“是小東啊!”何二姑一聽是自己大侄子的聲音趕忙把門給打開了,一見到門外就是心心念念的侄子,何二姑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小東啊,你可來了。”
“姑,咱們進屋里說話,”何小東攬著他姑的肩膀,給這個激動的女人極大的心理安慰,“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些都是我的戰友,跟我過來給您搬家的。”
“哎,好,好。”何二姑按捺下激動的心情,請人進了院子。
進院前,冷面男往左右掃了掃,發現那兩個大漢竟然直直地盯著他們的舉動,就像在監視犯人。
“姑,這位是李南,這是劉大柱……”何小東為他姑簡短地介紹了戰友的名字,看到最后進來的冷面男,聲音稍稍抬高了些,“這是我們的隊長,叫秦燁。”
秦燁臉面雖冷,但是很有禮貌,對何二姑道:“二姑好。”
“好,好。”何二姑一開始被他嚇了一跳,但是看小東和戰友們親近的樣子,心里的懼怕就消失了一半。
再怎麼樣,這些人也是人民子弟兵,總比外面那些兇神惡煞的大漢們要讓她安心。
“姑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我看你挺怕的樣子?”敘話完畢,幾個人進了屋,何二姑怕有人突然闖入,遂叫兒子到門口守著,有什麼響動就趕緊叫人。
她這麼一弄,何小東等人更疑惑了,秦燁的臉色則更冷了幾分。
“別提了,這事啊說出來也不怕你們笑話,都是我貪便宜貪的。”何二姑嘆了口氣,說起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這塊地早前就已經進入了拆遷程序,補償款也基本到位了。但是就在這片小巷即將拆遷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停了下來。
后來才聽說是市長倒臺了,新市長未到任,這片小巷就成了三不管地帶。
一些住慣了老巷子的人見沒人管,也就心安理得的繼續住著,甚至還有搬走的人又搬回來的。
何二姑就是沒走的人之一,一是貪圖這里住慣了,離市中心也近,二來她也是聽說以后換了新市長沒準這塊地就得重新作價,搞不好還能再多得些錢呢!
這個消息一傳播開來,小巷里的人就更不肯走了,哪怕是前些日子聽說這地已經賣出去了,也沒有人肯搬。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傻子才放棄這麼好的事呢!
只是想歸這麼想,前些日子巷子里卻突然來了一撥兇神惡煞的大漢,有人見他們來者不善還以為是開發商派來催他們搬家的,當即就有膽小的指天發誓說當天就搬,結果沒想到這積極的舉動沒得到一點獎賞,反而讓幾個大漢給揍了一頓。
這些人說了,誰敢搬,就揍誰!
有幾個不怕死的跟人頂撞了兩句,當即就挨了幾個大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