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朝陽笑了笑,道:“這次是陪凌市長到省里辦點事,我昨天給你打過電話了,但是你電話關機。”
李浩天一拍腦袋,恍然道:“是了,昨天被老爺子訓了一通,可不就關機了,這事是我不對,改天給你賠罪。”
“那我可當不起。”賀朝陽連連搖手。
“你這可是沒拿哥哥當兄弟,是不是我李浩天入不了賀少的法眼?”李浩天佯怒道。
“李哥太客氣了,”賀朝陽笑道:“改天我請李哥吃飯。”
李浩天這才點了點頭,他雖然比賀朝陽虛長幾歲,但是在自家老子面前還不如賀朝陽這小子地位高。說起來也不得不服氣,兩年前賀朝陽初到江海,不過是循著老一輩的交情過來拜會,當時他也沒看出這個京城來的小太子有何高明之處。然而兩年中,這家伙以江海為起點,開始慢慢地在南平布局,很多動作當時他沒有看懂,但是從他老子默默支持的態度看,這家伙做的每一個動作都不是無的放矢。
蟄伏了兩年,直到江海的地皮案爆發,掀起的風浪傾覆了江海市市長,土地資源廳一個副廳長,甚至南平省原省長都被迫提前退休后,他才隱約明了了賀朝陽在整場博弈中起的作用。
這場風暴,不是老賀家的預謀,而是賀朝陽在江海發難后,老賀家不得不發動在南方的政治資源為他保駕護航。而這一次博弈,老賀家無疑成為了最大的贏家,不僅將李浩天的老子李均送上了省長的寶座,還把江海市這一進出南平的要害城市握于手中。
而且在凌未到來之前,江海市剛剛躍升一級進入副地級城市的序列。
這種天大的好事,不知道怎麼就落到了名不見經傳的凌未身上。
“凌市長,你托我的事可不太好辦啊。”賀朝陽剛推門進去,就看到劉處坐在上位,一副推脫之像。
“劉處長,我們江海的教師已經三個月沒拿到工資了,雖然我們自身能解決一部分,但是江海財政收入有限,還希望省里多照顧照顧。”凌未放低姿態,用懇求的語調說道。
“省里的財政也困難啊!”劉處擺了擺手,道:“你們江海的情況我多少也有些了解,教師工資省里撥的錢雖然差點,但是差不了多少,關鍵還是你們上的工程太大了。”
“是,我知道。”凌未苦笑道:“事實如此誰也改變不了,所以我才到省里求個支持,先把教師們的情緒安撫下去。”
趙學軍聽到這里,也賠笑道:“劉處,凌市長是我多年的老同學,這個忙您一定要幫。”
“這……”劉處還在猶豫,凌未朝趙學軍掃了個眼風,趙學軍會意,就要避開。
“喲,這里還真熱鬧啊!”趙學軍還沒起身,就聽門口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
“你是……?”屋里坐著的三個人齊齊轉頭,只見賀秘書身后跟了個面龐白皙的男人。這男人不過三十來歲的年紀,但是看向劉處和趙學軍的目光卻并不如何尊重。
“朝陽,還不為我們介紹介紹。”男人揚了揚下巴,笑道。
“哦,我來介紹一下,李哥,這位是我們江海市的市長凌未同志,也是我的頂頭上司。”賀朝陽上前兩步,帶著笑說道。
“凌市長,久仰久仰!”李浩天緊走兩步,伸長了手殷勤地與凌未相握。
“這是財政廳的劉處長。”
李浩天看了看劉處長,殷勤的態度收斂了幾分,有些漫不經心。
劉處長看他態度變得如此明顯,不禁不悅地哼了聲。
“這是趙學軍,趙處。”趙學軍只是一個副處長,不過賀朝陽還是給了他很大的尊重,“趙處是我們凌市長的老同學。”
“哦,趙處你好。”李浩天態度倒也得體。
“這是李浩天李總,李省長的公子。”賀朝陽為在座的幾位介紹完了,才公布了李浩天的身份。
李省長?久在省城官場廝混的劉處和趙學軍暗暗吃了一驚,南平省的省長中姓李的有兩位,一位是主管教育的副省長,還有一位可是剛剛升任南平省省長的李均省長,這位可是貨真價實的正職,論實力,足可與省委書記分庭抗禮。
“行了,不用猜了,我老子就是李均。”李浩天倒也光棍,看到趙學軍和劉處打量的目光,很痛快地公布了身份。
“李公子好!”劉處剛才的不滿馬上就飛到了九霄云外,這可是省長家的公子,別說他一個處級干部,就是廳長大人見了也要禮讓三分的!能與李公子同桌吃飯,夠他吹噓好一陣了。
認清了形勢,劉處馬上讓出了主座的位置,恭請李浩天上座。
“哈哈,劉處太客氣了,有凌市長在,我可不敢居大。”李浩天連連推辭。作為一個游走在官場和商界之間的衙內,李浩天不至于看不出來賀朝陽對凌未的態度。這種態度已經超過了對待上級應有的尊敬,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親近。
李浩天想到這里,如何不知道這桌上真正重要的人是誰。
省長家的公子對一個小小的江海市市長如此推崇,劉處的腦門上滲出了冷汗,剛剛他很是為難了一番凌市長,這位可別事后給自己穿小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