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廚房里做著東西,還不忘裝飾屋子,拿著窗花和對聯拉著曲如屏來回貼。
曲如屏跟他說:“你不用緊張,咱媽很溫和。”
曲如屏的媽媽和母親分別是女oga和女alha,母親在前幾年病逝,如今家中只剩下他的媽媽。他是獨子,老人卻固執,執意要在老屋子里度過余生。
到了晚上,外面的鞭炮聲伴隨著小孩子的嬉鬧聲傳來,讓陸煙汀更加緊張。
他是閑不下來的,總要做點什麼,大大小小的菜和湯做了七八個,又開始和面包餃子。
曲如屏挽著袖子跟他一起包餃子,不時安慰他:“她會很喜歡你的。”
陸煙汀憂心忡忡地問:“她會不會覺得我們結婚了還不標記不太好?”
“沒有哪個
alha是不想在標記的時候讓對方懷孕的,”曲如屏包餃子的動作很漂亮,他用手肘蹭去陸煙汀臉上的面粉,“我也免不了俗,況且她知道你在拍電影。”
曲如屏說:“如果你懷了孕,我不會舍得讓你在這段時間拍戲。”
陸煙汀看了他一眼,說不出是什麼心情。
“這樣……我還以為老人很難說服,”陸煙汀暗暗松口氣,笑了出來,“咱媽真好。”
“其實,”咬著嘴唇,他把后面的話咽回去了,換了個話題,“我不知道她的口味,只是覺得自己做的東西比較心誠。”
曲如屏正要說什麼,突然有人敲門,他看了陸煙汀一眼。
陸煙汀要緊張死了:“來了?”
曲如屏洗了下手,朝門口走去:“應該是。”
陸煙汀把手上的面粉匆忙洗掉了,往衣服上蹭干凈,忐忑不安地跟著曲如屏走到客廳。
曲如屏打開門,一個矮小精致,面容和藹的老婦人走了進來。
她身穿淡白色的羽絨服,圍著淺灰色的圍巾,霜白的發梳得整整齊齊,下陷的眼窩里,一雙褐色的眸映襯著臉上干枯的皺紋,陸煙汀沒想到她已經這樣老,可他依然覺得她溫柔。
老人話很少,身后跟著個中年女人,像是照顧她的保姆,牽著她走了進來。
陸煙汀連忙上去拉住她的手,怯怯叫了聲:“媽。”
老人的嘴是癟的,涂了一點點淡色的口紅,對著他瞇著眼睛笑。她好像不善言辭,只是拍著陸煙汀的手,皺巴巴的手有些涼。
“吳媽,”曲如屏問中年女人,“路上好走嗎?”
“前面還行,后面進城給堵了。”吳媽如是道,“大過年的都這樣。”
陸煙汀拉著老人坐下,給她倒了杯溫熱的茶,放到她手心讓她暖一暖。
老人始終在盯著他看,溫和地笑著。陸煙汀怕她熱,給她摘了圍巾,過程中不小心纏到她的頭發,又小心翼翼地給解開。
老人的身上有著淡淡的香氣。
她說了第一句話,有些費勁,陸煙汀貼到她嘴邊,聽到了:“好孩子。”
陸煙汀覺得曲如屏的眉眼很像他的媽媽,成熟又溫柔。
曲如屏往廚房走,陸煙汀說:“誒,餃子還沒包好呢。”
于是一家人在餐桌前圍著包餃子,老人也洗了手來幫忙,陸煙汀說不用,吳媽忙說:“她過年一定得包餃子,讓她包吧。”
老人包得慢,陸煙汀看出來了,曲如屏包餃子的路數和她是一模一樣的。
他生出一種很奇妙的感受,盡管他們并沒有一直在交談,但他并不覺得這是尷尬,這就好像他們本就是一家人一樣。
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們圍在餐桌前,打開了電視看春節聯歡晚會。
陸煙汀坐在老人旁邊,老人不時給他夾菜,這讓他很不好意思,不斷說著:“謝謝媽。”
曲如屏的存在感不強,他默默無聲吃著飯,把所有的時間都留給了他們互動。
吃過飯后,他們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曲如屏的手機就沒閑過,后來他干脆拿著電話去樓上打了。
老人這時候摸出一個小方巾出來,像是里三層外三層包裹著一個東西。她的手總是有著細微的顫抖,盡管如此,她還是耐心將小方巾一點點打開,露出里面的一個銀鐲子。
鐲子看著很有年代感。
老人把鐲子給陸煙汀戴上了,張了張嘴,說:“好好的。”
怕陸煙汀不明白,她又努力說了一遍:“你倆,好好的。”
陸煙汀此時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笨嘴拙舌,他竟不知該說什麼好,這東西想必是老人家里傳下來的,現在她將這個贈與自己,說謝謝未免太生分,可除了這個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得體的話。
所幸曲如屏走了過來,替他解了圍:“外面有人放煙花,快看。”
看完煙花后,陸煙汀又和老人聊了會子天。老人話少,吐字不清楚,陸煙汀就跟她說自己的家庭和成長經歷,然后講自己和曲如屏的感情。
講到后半夜,老人困了,被吳媽扶著去睡覺休息了。
臨走前,她對著陸煙汀笑呵呵道:“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媽。”陸煙汀趕緊說道。
隨后,曲如屏坐下來笑著問他:“怎麼樣?”
“挺好的。”陸煙汀揚起手來,“這鐲子很寶貴吧?”
“不是什麼稀罕物,”曲如屏說,“我母親送她的第一個禮物,沒幾個錢。
”
陸煙汀驚訝道:“這很有意義的好吧?她把這個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