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卻沒讓他走,一手攔住了他,陸煙汀一抬頭,嚇了一大跳:“是你?”
曲如屏戴著個長長的假發,化著雌雄莫辯的妝,對著他笑道:“對。”
陸煙汀是真的沒認出他來,盯著他上下看,曲如屏穿著條長長的古裝裙子,他一手提著裙子,一手攬著陸煙汀往前走:“來這兒。”
一路上不少人在看他們,進入化妝室后,陸煙汀擔憂道:“會不會有事?”
“不會。”曲如屏回答他,同時把假發摘了下來。
陸煙汀好奇道:“你這是拍的女裝?”
“嗯。”曲如屏解著腰帶,對他說,“來幫我一下。”
陸煙汀為難地湊過去,拿著腰帶有些茫然:“我、我不會呀。”
曲如屏拉了下他的手,攥住往自己臉上貼了貼:“有點涼。”
陸煙汀覺得他這樣子太妖艷,又美得讓人難以移開
視線,禁不住問:“你怎麼女裝都這麼好看?”
而且一點違和感都沒有,陸煙汀說:“我剛剛真的以為你是個女人。”
“拍的是古風,想搞點創新,就試了試。”曲如屏從善如流地解開衣袍,里面還穿了件白背心和短褲,他把服裝放到椅子上,“里面比外面冷,你穿的太少了。”
陸煙汀搖了下頭:“沒事。”
曲如屏隨手拿了瓶卸妝水,走到水龍頭前清洗。陸煙汀跟著走了過去:“你現在要卸妝了嗎?”
曲如屏“嗯”了聲,停下來看他,“怎麼。”
“沒怎麼,覺得有點可惜,”陸煙汀對他笑,指了指自己,“你看我今天穿的是正裝,有沒有很配你?”
“有。”曲如屏倒是給他面子,拿著卸妝水說,“再看兩眼,我要卸了。”
陸煙汀看著看著,就走上前去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他摩挲著曲如屏的眼角,“他們還給你點了顆痣。
”
“嗯,換了好幾個地方,我都被點成麻子臉了。”
陸煙汀被他說笑了,他接過來卸妝水:“我給你卸吧,有卸妝棉嗎?”
曲如屏指了指亂七八糟的桌子:“什麼都有。”
陸煙汀過去找:“你的化妝師呢?”
“我讓他走了。”
“東哥呢?”
“在外面。”
陸煙汀轉過身來,對他說:“你還真是脫衣有肉,穿衣顯瘦啊,我之前都沒想到你胳膊這麼結實。”
他點了下曲如屏的肌肉:“練了很久吧。”
“因為之前總是演警察類的角色,導演也比較偏愛肌肉些。”曲如屏解釋了句,“我還是比較懶的,不怎麼喜歡鍛煉。”
陸煙汀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顯得有點驚訝:“我覺得你今天和平時好不一樣。”
曲如屏眼角的痣顯得很媚,他一笑,總讓陸煙汀覺得風情萬種:“哪里不一樣?”
“哪里都不一樣。”陸煙汀這樣說,他的眼神都有些癡了。
曲如屏盯著他的嘴唇看,陸煙汀顯然誤會了,他睫毛顫抖著,微微垂下眼睛,然而曲如屏最終只是伸出手給他抹了抹唇上的粉底。
他說:“你剛剛蹭上了,他們給我涂了很多粉。”
陸煙汀反應遲鈍地去摸自己的嘴唇,他撓了下頭:“哦。”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但他又不敢直接就這麼問出來了,他把卸妝水倒了點在卸妝棉上,腦子里亂七八糟,動作也磨磨蹭蹭的。他拿著化妝棉一點點蹭著曲如屏的臉,曲如屏任由他慢吞吞動作著,最后還是忍不住笑了:“你這樣要弄到什麼時候?”
他把卸妝水接過來,嘩啦啦倒在手上,然后往臉上抹去。
陸煙汀坐了下來,仔細端詳著他的曲老師,快樂總是能從曲如屏身上冒出來落到他身邊,煩惱仿佛一掃而光,他看著曲如屏笑,笑的時候咬著一點下嘴唇,像只偷吃到胡蘿卜的小兔子。
曲如屏洗完臉,拿了條毛巾揉著臉,瞇著眼睛看了眼陸煙汀。
陸煙汀雙手抱著椅背:“你吃飯了嗎?”
“吃了。”
“哦,”陸煙汀低下頭去掰手指頭,“我也吃了。”
他問曲如屏:“你給我打電話干什麼呀?”
曲如屏說:“之前放了你鴿子,該補回來的。”
陸煙汀其實很想問他上次為什麼忽然有事情,那事情又是什麼事情,他想問的仔仔細細,把所有細節都摳出來,直到這顆不安的心完全安定下來。
但他又有些害怕,
他怕曲如屏不告訴他,也怕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于是他點了下頭,繼續垂著眼睛掰手指頭:“那你打算怎麼補啊?”
他嘟囔著說:“我們都吃過飯了……”
曲如屏卸完妝了,這還是陸煙汀頭次看到他完全素顏的樣子,他有些愣:“曲老師,其實你上不上妝差別真的不大。”
“這麼說那些新聞上寫你素顏拍戲,這是真的嘍。”
曲如屏從衣架那邊拿了件黑色T恤套上:“有時候會,大多時候還是需要上妝的。”
陸煙汀支著頭說:“可能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是很了解你。”
曲如屏看了他一眼:“嗯?”
陸煙汀垂下眼睛:“我之前并不是很信新聞上說的那些,但現在發現有些有可能是真的……”
“不過我沒有后悔啊!”陸煙汀又小聲喊道,“我就是覺得很奇妙而已。”
曲如屏問他:“為什麼這麼覺得?”
“原來你是這樣的人,你會說這樣的話,你還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陸煙汀托著下巴嘀咕著,笑起來,“原來我喜歡這樣的人。”
說到這兒,他大著膽子把眼睛抬起來,對著曲如屏問道:“我們現在算什麼關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