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笑著的祝云瑄眸光動了動,輕聲一嘆:“是啊,真可憐,京城里逢年過節奉天門上就會放煙花,京里長大的孩子都不稀罕看這個,也只有暥兒這個小可憐,會覺著這麼稀奇,暥兒還是朕的兒子呢。”
小孩兒仰起頭,十分認真地糾正他們:“暥兒不是小可憐,暥兒有兩個爹爹兩個父親,比別人都多。”
梁禎笑著抱緊兒子:“嗯,我們暥兒最寶貝。”
璀璨煙火將半邊夜空都點亮了,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到了海邊,祝云瑄抬起頭,靜靜看了半晌,當新一朵煙花沖上天際,銀雨傾瀉而下,笑意重新在他眼中暈染開。
一場煙火盛會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結束時暥兒已經趴在梁禎的肩膀上睡著了,祝云瑄倚著他亦是昏昏欲睡。梁禎脫下外衫將孩子裹住,牽住了祝云瑄的手:“走吧,回去了。”
祝云瑄迷迷糊糊地貼著他站起身,梁禎手上抱著個小的,還牽著個大的,莞爾一笑,特地放慢了腳步,晃晃悠悠地還了家。
進了屋,梁禎去安頓暥兒睡下,祝云瑄盤腿坐在榻上,將熱帕子蓋到臉上,漸漸清醒了過來,梁禎過來給他倒了杯熱茶,祝云瑄扯下帕子,接過水,抬眸望向他,目光微凝。
“怎麼了?”
祝云瑄搖了搖頭,抿了一口茶,與他提議道:“還早,叫人上些酒菜來,我們一起喝一杯吧。”
梁禎抬手撫了一下他被熱帕子熏紅了的臉:“晚上沒吃飽?”
“嗯。”
一壺熱酒、幾道小菜很快送進了房中,擺到了榻上的矮幾上,梁禎拎起酒壺想要倒酒,被祝云瑄制止住了:“我來。
”
他將酒壺接過去,慢悠悠地倒出酒來,梁禎盯著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看了一陣,輕聲一笑:“陛下幾時做過伺候人的活?”
祝云瑄眼都不抬,淡淡回道:“嗯,你是朕的皇后,應該的。”
“那我是不是要說一句謝主隆恩?”
祝云瑄沒理他,倒完了酒,捏著酒杯輕輕晃了晃:“喝酒吧。”
梁禎笑著舉杯,微仰起頭,先將杯中的酒喝了,祝云瑄盯著他的動作,并未將酒送到嘴邊,只用手蓋了一下自己的杯子。
梁禎將杯中酒飲盡,沖祝云瑄示意,笑問他:“說要喝酒的人是你,怎麼只看著我喝自己卻不動?”
祝云瑄將手中這杯換給梁禎,接過他的空杯子倒滿,這才舉起了酒杯。
梁禎勾起唇角,什麼都沒問,從容地與他碰了碰杯子。
喝罷這杯酒,祝云瑄再次晃了晃酒杯,垂眸一笑:“你這里的酒確實不錯,比起宮中的貢酒也不差,叫人越喝越上癮。”
梁禎笑道:“你要是喜歡,以后回了宮也可以叫人送過去。”
“嗯……”
一杯一杯的酒下肚,下酒菜倒是沒吃多少,到后頭祝云瑄醉得迷迷糊糊的,什麼儀態都沒了,手撐著腦袋,看著梁禎癡癡地笑,被梁禎伸手拉了過來,拽進了懷中。
倆人在榻上滾了一圈,祝云瑄趴到梁禎的身上便不再動了,手指點著他的胸口,低聲呢喃:“你想做什麼啊?暥兒還在呢?別又跟上回一樣……”
梁禎捉住他做亂的手,低頭在他被酒水浸潤過的紅唇上用力親了一口:“我以為陛下邀請我一塊喝酒,就是這個意思,原來是我會錯意了嗎?”
祝云瑄嗤笑一聲,貼得他更緊了些:“你這樣,像是那個什麼……色中餓鬼。
”
梁禎不以為意地笑道:“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若能死在陛下 身上,豈不是比做神仙還要快活?”
“別說什麼死不死的,”祝云瑄皺了皺眉,不高興地打斷他,“我不喜歡聽。”
“好,好,不說。”梁禎哄著他,抱著人翻過身去,調換了上下位置。
祝云瑄不動,一雙含水的眸子怔怔望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半晌之后,仰起頭,在他的喉結上輕輕舔了一口。
梁禎的眸色倏地黯了下去,再開口時連嗓子都啞了一些:“陛下這又是何意?”
祝云瑄笑而不語,迷蒙的雙眼中帶上了幾分狡黠,又一次仰起了頭,舔上了梁禎上下滑動的喉結,唇瓣吮吸,牙齒不輕不重地咬著,聽著梁禎在耳邊的呼吸逐漸粗重,很明顯地感覺到貼著自己腿上的某樣物什漸漸變得硬熱起來,笑得愈發得意。
“阿瑄……”
梁禎啞聲喊他,祝云瑄的動作沒有停,含含糊糊地回應他:“嗯。”
“別弄了。”
“不行。”
祝云瑄變本加厲,雙手貼著梁禎堅硬的胸膛胡亂撫摸,且越摸越過火,梁禎不再忍了,猛地起身將人扛到了肩上,三兩步扔上了床。
祝云瑄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被扛起來時還在不停地笑,被扔到床上后又開始抱怨:“你別鬧了,真吵醒兒子你負責哄。”
梁禎已經壓了上來,扯開了他的衣衫,溫熱的吐息就在祝云瑄耳邊:“我哄就我哄。”
祝云瑄不再說了,抬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呢喃出聲:“那你輕一點……”
三更過后,燭臺上的蠟漸漸燃盡,祝云瑄在黑暗中睜開眼睛,輕手輕腳地坐起身,下了床。
披上外衫坐回榻邊,借著窗外的月光和遠處不知何處的點點星火,他提起筆,快速寫了張字條,擱下筆靜默片刻后,又起身走回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