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瑄不想自己顯得過于慌亂失態,并未朝后退,只冷眼看著梁禎:“朕殺得了你嗎?”
“您想殺臣。”梁禎肯定道。
祝云瑄不語,亦算是默認了。
他想殺梁禎嗎?必然是想的,他就是過河拆橋、恩將仇報,他也定要殺了面前這個目無君上大逆不道之人,他如今已是天下之主,誰能逼迫他?誰敢逼迫他?梁禎他又憑什麼?!
“陛下既然不信臣,還想殺了臣,那臣寧愿就做個讓陛下頭疼的奸臣、佞臣,陛下想要回兵權,那就看陛下有沒有這個本事,若陛下當真殺得了臣,臣死了便就死了,又或者,陛下可以換個法子,”最后一句,幾乎是貼到了祝云瑄的耳邊低喃,“陛下嫁給臣,昭告天下,臣便將兵權做為聘禮送還給陛下。”
“荒謬!你當真覺著朕殺不了你是嗎?!”
梁禎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至少現在陛下是殺不了的,至于以后……來日方長,臣等著陛下就是了。”
注:app更新后好像看不到作者有話說,放這里了
今天收到了好多打賞,非常感謝各位,鞠躬~
其實王爺現在已經火葬場了,要是他一開始不要求陛下用身體跟他交易,陛下也不至于這麼提防他恨不得剁了他哈哈
存稿即將告罄,明天停更一天
第十二章 挑撥離間
宣德殿,朝會。
從方才起,祝云瑄已經聽了小半個時辰梁禎與首輔曾淮為了煢關新總兵的人選爭論不休,倆人各自堅持著昨日的觀點不肯退讓,曾淮面紅耳赤越說越激動,而梁禎一臉云淡風輕,對方說三句他才回一句,卻句句尖酸,絲毫不給這位新任首輔大臣留面子。
嚴士學跟在曾淮身后幫腔,兩位內閣輔臣加起來都說不過牙尖嘴利又厚臉皮的梁禎,個個氣了個仰倒。
旁的人俱袖手旁觀,無一人愿出聲,祝云瑄的眉頭越蹙越緊,目光緩緩掃過眾人,落在梁禎身上,頓了頓,打斷了堂上無休無止的爭議:“既無定論,便讓兵部和吏部一塊舉薦人選吧,商定之后將名單報上來朕再決定。”
兵部尚書并吏部尚書趕緊出列,恭恭敬敬地領命。
梁禎抬眸望向祝云瑄,輕揚了揚唇角,祝云瑄轉開視線,不再看他。
兩日后,兩部合議的舉薦名單呈到御前,一共三人,俱是兩京大營的將領,梁禎力推的京南大營副總兵徐森的名字赫然在列。
兵部尚書垂首,誠惶誠恐地稟道:“原煢關丁副總兵剛愎自用,行事過于冒進,實不宜升任主帥,另一姜副總資歷尚淺,臣等都以為,應當從京中另調派人過去,此三人都是性格穩重,又有多年領兵經驗的老將,定能擔此重任,還請陛下定奪。”
祝云瑄冷冷看著面前來稟事的一眾官員,個個低垂著腦袋,一副謹小慎微的恭肅之態,只是他們當中到底有幾個人是真正向著他這個皇帝的,怕也只有他們自個最清楚。
“這幾個人,都是你們自己擬定的?”
兵部尚書回道:“是臣等商議過后定下的。”
沉默片刻,祝云瑄忍耐著怒氣,道:“容朕再想想,你們都先退下吧。”
人走之后祝云瑄抬手一拂,便將面前桌案上的筆筒、硯臺、鎮紙全部掃下了地,殿內的宮人立時跪了下去,高安苦著臉勸道:“陛下息怒……”
“息怒?”祝云瑄怒極反笑,“朕怒不怒有人在意嗎?他們個個陽奉陰違不把朕當回事,他們還記得朕才是皇帝嗎?!”
話音落下,梁禎便已走進了門來,正看到這一幕,揚了揚眉:“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了陛下,讓陛下這般生氣?”
祝云瑄抬眸,望向梁禎的目光里盡是冷厲,咬牙切齒很不能噬其骨:“昭王當真是好本事,滿朝官員,還有多少人是未被你籠絡的?”
梁禎輕笑:“陛下這話臣怎麼聽不明白?”
“你少跟朕裝!朕讓兵部、吏部推舉煢關新總兵人選,為何他們會與你一丘之貉,提的都是兩京大營中你的親信?!”
梁禎微微搖頭:“陛下,臣說過了,于這件事情上,臣絕無私心,丁洋不合適就是不合適,非但他本身的性格擔不了這煢關總兵的大任,而且……”
“而且什麼?!”
“陛下就非要臣把話都說明白嗎?”梁禎直視著祝云瑄,沉聲說道,“而且,他與煢關另一副總兵姜演都是定遠侯的親信手下,跟著定遠侯出生入死誓死效忠,您將定遠侯調去南邊,這西北的關口卻依舊留給他的心腹,他如此手握重兵,身邊還有一個死而復生了的前太子,陛下您就當真一點都不擔心嗎?”
祝云瑄一愣,臉色愈發難看,黑沉沉的雙眼被怒氣完全浸染:“昭王不用在此挑撥離間,朕信不過別人卻絕對相信定遠侯,用不著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梁禎哂笑:“定遠侯是君子,那臣是什麼?陛下可知有句話叫做人心易變?當年廢太子被冤賜死,后假死出逃,他就當真一點都不覺意難平嗎?您身下這個位置本該是他的,如今他有定遠侯幫襯,若是當真起了心思,您又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