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訣頂不高興,每次喝了酒都蠻不講理,巨型螺絲般釘住他:“不大嗎,我爸的工作間在三樓,我的比他的還大。”
陳譴心道你快別說了,捏捏徐訣的后頸順他意:“大,很大。”
“不過我爸的工作間是跟書房分開的,我的是連一塊兒。”徐訣繼續往前走,幾步后停在了正對樓道口的陽臺前,“這里本來是當花房用的,我媽以前喜歡弄些名貴小盆栽放在這上面,估計不是這方面的行家吧,花沒養活多少,夫妻倆之間的感情也沒救了。”
陳譴的兩條腿搭在徐訣的雙臂上晃動,不知此刻誰更沒救了:“乖小狗,回臥室吧?”
“樓下還沒參觀呢。”徐訣抱著他走下樓梯,“姐姐,你以前不是跟我說喜歡顛顛兒嘛。”
陳譴難受地閉上眼埋在徐訣頸窩里:“夠了……”
赤足踏過地面無聲,徐訣不覺暢快,穿過客廳騰出手拉開門,清涼的晚風頓時從院子拂進來撞上陳譴的背部,與徐訣灼熱的手掌形成鮮明反差。
酒店陽臺或夜店隔間已是陳譴最大的極限,院子四面空曠,頂上就是墨染的夜空,陳譴掐著徐訣結實的肱二頭肌,低聲說:“徐小狗你瘋了嗎。”
小瘋狗置若罔聞,將他放在池塘邊讓他撐住池壁:“姐姐,你看看魚。”
照明燈往池塘灑了層柔光,徐訣覆在陳譴身后跟他咬耳朵:“那條深紅色的個頭最大,也養得最久,游起來可猛了。”
只聽水聲流動,紅錦鯉躍出水面,又直直扎進水里,嚇得魚群四下逃竄,在塘面揚起連串的水花,陳譴控不住的驚呼從嗓眼兒沖出來落入池中,不知魚兒們有否聽見。
但是徐訣聽見了。
他做著混賬事,說著正經話:“姐姐,雖然我酒量不太行,但是我會盡力控制自己的思維不讓阿姨失望的。”
池中的魚兒頻頻被嚇得亂竄,濺了陳譴一身的水,清的濁的,他無奈指控:“你現在說這話不心虛嗎?”
“怎麼會,”徐訣輕蹭陳譴的肩頭,“姐姐,你能感受到嗎,我一直在為你努力。”
“……努力終將得到回報!”畢業典禮正在進行,教導主任昂首杵臺上情緒激昂地發表講話,對底下一堆低垂的腦袋視若無睹。
故作轟烈的掌聲蓋住兜里手機的振動,徐訣掏出來解鎖,陳譴給他發來個消息:頭還暈嗎?
徐訣挪動著指頭回復:聽完主任講話,下一個到副校上臺,暈。
陳譴甩他個“我比狗困”的表情包:什麼時候結束?
徐訣長按收藏表情包,回復:起碼得中午吧。你呢,休息好了沒?
昨晚下樓弄,池邊弄,上樓還弄,回臥室后陳譴直接扎到床上閉眼睡到天亮,被徐訣的鬧鐘擾醒的。
徐訣洗完澡出來換校服的時候他就半睜著眼看著,徐訣邊整理衣領邊低頭親他,往他搭在枕邊的手心里放下串住宅鑰匙,說:“姐姐,你再睡會兒,我回學校了。”
陳譴又躺了個把鐘,等清晨慣有的困意完全消散才起床,抖開徐訣幫他疊放在床尾凳的衣服穿上。
丁褲是以前他送徐訣的黑色的那條,他四下找不見自己昨晚脫下的,無意間抬眼發現就晾曬在露臺上,跟徐訣的三角褲排在一起迎風飄揚,顯得特別嬌小。
陳譴吃了徐訣給他留在餐桌上的早餐才走,經過院子時沒忍住看向右側花園中的池塘,衷心希望那些魚沒長針眼。
他回六巷沖了個澡,洗完又蹲到衣柜前翻衣服,他想找的那套衣服埋太深了,不蹲著找不行。
但幸好顏色扎眼,他一把薅出來,換往常還得傷春悲秋上半天,今兒只想趕緊穿上快快樂樂跑去給徐訣個驚喜。
昨天才提的車子被他跑了一半油,陳譴跨上,突突著繼續耗油前行,大不了今晚再給陳青蓉滿上。
到賢中門口,陳譴在樹蔭底擺停熄火,頭盔護鏡往上一推,支著長腿以一個悠閑的姿勢將目光投向烈夏的校道。
校門進進出出那麼多學生,十有八九都朝陳譴打量上兩眼,十有一二沒打量的是因為在低頭玩手機沒留意。
畢業典禮五分鐘前結束了,一個沒玩手機的和一個玩手機并肩從禮堂走出來踏上校道,邱元飛說:“等下上哪吃頓散伙飯吧,同桌。”
徐訣埋頭摁著手機給陳譴發消息,嘴上應著邱元飛:“你不跟衛小朵吃啊?”
消息編輯好了,小狗解放!發送成功。
“操,你真是訣了,”邱元飛說,“別他媽給我烏鴉嘴啊,我跟她好好的吃啥散伙飯?”
徐訣反應過來笑了:“我意思是你不跟她約會嗎?”
“她跟她們宿舍的約飯去了,”邱元飛還在琢磨散伙飯,“咱倆吃對面隔壁那家麻辣燙?還是到對面擼串兒?最后一頓了挑個好點兒的店唄。”
徐訣受不了了:“怎麼跟以后老死不相往來似的,29號不是還要回來拿志愿草表麼,那天還有個謝師宴你忘了?”
“操,你是不是約了姐姐不好意思回絕我啊,”邱元飛談戀愛后智商上線,“哎我操。
”
徐訣還盯著手機等陳譴回復,聽著邱元飛在耳邊一口一個臟字兒忍不住了:“你他媽嘴巴放干凈點,校服還沒脫下咱還是文明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