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笑夠了嗎,”賀朝說,“你這樣嘲笑男朋友是不是不太好。”
賀朝掩蓋實力的本事,這麼多年幾乎都快印在骨子里了。
加上他之前跟著雷駿他們玩過一段時間,關于差生每天上課怎麼混日子,了解得比誰都清楚。
謝俞有時候會忘記身邊坐著的這個人是一道壓軸題十分鐘內能想出三種解法的“題王”。
賀朝說完,自己也覺得自己剛才那波流暢的騷操作真的騷得可以,低頭笑了笑,伸手去拿剛才遞出去的草稿紙,手剛摸到紙張,卻被謝俞抬手按住。
謝俞還是維持著剛才那個姿勢,只露了雙眼睛在外面,不過眼底已經沒了笑意,他五根手指按在那張鬼畫符似的草稿紙上,問他:“那我什麼時候可以不用嘲笑我男朋友?”
賀朝愣了愣,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謝俞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什麼呢,”賀朝笑了笑,“我考慮過了……我這要是一下子沖到年級第一,別說老唐,學委都能直接暈過去。”
謝俞松開手。
賀朝把草稿紙拿回去,隨手折了兩下往數學書里塞。
裝了這麼久,從高一入學到現在,一時半會兒還脫不開這個角色。
十有八九會被人當成換了腦子,說都說不清,沒準還要帶著他去醫院檢查檢查:這孩子別是出了什麼毛病。
謝俞聽下來,覺得挺像賀朝會干的事。
甚至給自己規劃了一出勵志逆襲的計劃,連期末考先進步個二十名這種細節都琢磨好了。
“更想一直陪你罰站,”賀朝盯著謝俞的眼睛說,“也怕你一個人打游戲無聊,這樣想二十名好像太多了……啊,就他媽先進步兩名好了。
”
賀朝說著說著,直接把計劃砍掉個零,砍到了個位數。
謝俞輕踹了他一腳,失笑道:“兩名,你想進步到哪年?”
賀朝剛才那番話說得太自然,以至于謝俞一時間忘記了,明明每次罰站都是因為被這人強行拉下水。
到底誰陪著誰。
賀朝突然又叫他:“老謝。”
謝俞看了他一眼。
“你記不記得我之前玩的那個弱智游戲。”
謝俞說:“你玩過的弱智游戲可不止一個。”
“……”
賀朝被嗆了嗆,隔了會兒才說:“用自己方式對她好……不一定是她想要的。”雖然有時候愛就是把能想到的、能給的一切東西都捧出去。
固執又一廂情愿。
謝俞往后靠了靠,沒說話。
午休快結束,有人在前排帶頭拍桌:“哎——下節是不是體育課,是不是我們的快樂體育?”
臨近期末考,體育課都被其他老師占得差不多了,大家都不抱什麼期望,但是今天好像還沒聽到哪個老師說占了體育課,于是他們又燃起了希望:“體委,我們的體育課還健在嗎?”
平時對“體育”兩個字格外敏感的羅文強,今天被人連喊了兩遍名字,這才抬頭:“健在健在。”
“說到體育課,那真是一場大戲,”萬達來了興致,坐在位置上翹著腿說,“本來體育課已經讓英語老師占了,老唐過去搶課,兩個人在辦公室差點沒吵起來。最后老唐搶贏,誰知道老唐搶回來之后還是讓我們上體育,英語老師差點沒氣死。”
當時戰況激烈,萬達特意回班拉著他們過去一起聽。
謝俞不太樂意:“走好,不送。”
萬達:“真的精彩,你一定不知道咱班老唐還有那麼霸道的一面。
”
“走,”最后還是賀朝把人拉起來,“去聽聽。”
走到門口就聽到英語老師在喊:“我這單元還沒上完,還有這些課后習題我今天必須給他們講了!”
老唐:“孩子們需要運動,身體健康是學習奮斗的基礎。”
“……”
操場上一共五六個班,等跑完兩圈就可以自由活動。
體育老師叼著根牙簽,蹲在跑道終點等他們,閑著沒事干,手里還掐著表:“該借器材的就找體委去借。”
體育老師說完,頓了頓又說:“薛習生,你口袋里那本英語詞匯手冊露出來了,能不能尊重一下我?這樣,你等會兒過來,我跟你打兩局羽毛球。”
其他人聽到這話都笑了起來。
賀朝也笑,笑著湊到謝俞耳邊說:“學委簡直不是人。”
解散之后,只有薛習生一個人愁眉苦臉,其他人高興得恨不得飛起來,尤其是羅文強,他幫其他同學借完器材之后就拉著劉存浩他們上籃球場打球。
羅文強邊走邊說:“這還多個球,有人要嗎?”
球場上人少,看著挺冷清,謝俞難得來了點興致,直接撂起袖子,沖羅文強比了個手勢:“扔過來。”
羅文強有點驚訝,走出去兩步才把球扔過去。
賀朝正好捏著瓶礦泉水從邊上小賣部走過來,剛喝了兩口,蓋子還沒蓋上,看著謝俞運球的模樣,揚了揚嘴角:“小朋友,過兩招?”
賀朝說著,把瓶蓋蓋回去,隨手往邊上扔。
兩人一攻一防,沒什麼規矩地打了幾場。
謝俞每個動作都干脆利落,帶球過人、罰球線扣籃……一點不拖泥帶水,看著相當過癮。
最后兩個人都脫了外套,賀朝里面只穿了件單薄的毛衣,打到一半,球倒是不接,有意無意攬著謝俞的腰,湊近他說了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