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指甲油,”徐靜說,“黑的。”
賀朝接過來,擰開看了眼,頓了頓又說:“借我一會兒。”
謝俞早自習補覺,趴著瞇了一會兒沒睡著,英語老師帶著他們念詞匯手冊的聲音太大,而且這群人都沒念在一個頻率上,剛開始還挺齊,翻頁之后越來越亂,有快有慢。
他閉著眼,感覺到賀朝輕輕地碰了碰他的手。
然后一陣有點刺鼻的味道飄過來。
謝俞睜開眼,看到賀朝仔仔細細地在往他指甲蓋上涂東西:“……”
賀朝就是想看看小朋友涂上什麼樣,結果涂完半只手,發現視覺沖擊實在有點大。
謝俞指甲修得很干凈,手指細長,骨節分明。
黑色指甲油涂上襯得整只手白到近乎病態。
“擦了,”謝俞忍著沒發火,說完又說,“給你三秒鐘。”
等謝俞說完,賀朝才回神,用剛才擦手的那團紙巾,胡亂地把指甲蓋上那片黑抹了,擦的時候不小心蹭到邊上,沾了一點兒在指縫里。
距離校慶演出的那天越來越近。
除了緊鑼密鼓的排練,重中之重就是琢磨演出服款式,他們前后挑了很多套,徐靜甚至還請了老唐過來參謀,但是老唐的品味顯然跟他們不在一個時代:“你們覺得中山裝怎麼樣?中國共和與憲法精神……”
所有人異口同聲:“不不不不,不怎麼樣。”
“不合適,真不合適。”
謝俞對穿什麼只有一個要求:正常點。
其他都無所謂,直接校服上也行。
最后徐靜挑來挑去,還是決定直接穿白襯衫上場,款式百搭,基本不會出錯。
由于下單下得晚,等快遞派送到學校的時候,離校慶只剩下兩天時間。
“剛到,人都還沒走吧,”放學鈴響沒多久,羅文強抱著個紙箱子從門衛室回來,“快快快,按著碼數把自己的拿走,回家試去,有不合身的明天再說。”
謝俞回到寢室,直接把衣服扔在床上,洗過澡才盯著那套衣服看了一會兒,然后把它從透明包裝袋里拿了出來。
挺簡單,看著有點偏大。
賀朝敲門的時候,謝俞剛把毛衣脫下來,還沒來得及穿上襯衫。
剛才晚自習賀朝就說昨晚做到一套挺有意思的試卷,等會兒回去拿給他看看,謝俞知道他要來,也就沒鎖門。
門虛掩著。
賀朝曲起手指敲了兩下,也沒在意,直接推開,哪料入目就是男孩子裸露的脊背。
謝俞剛洗完澡,頭發沒擦干,看起來濕漉漉的。
賀朝的視線控制不住地去看謝俞下身穿的那條低腰牛仔,后腰某塊地方淺淺陷下去,再往上,肩胛骨凸起,線條流暢。
他只看到兩眼,連眼睛都沒眨,謝俞已經把襯衫套上了。
“試卷呢,”謝俞邊說邊把衣服紐扣扣上,抵著頭,手指纏著白玉似的衣扣,剛扣到一半,衣領大開,襯得鎖骨越發清瘦,“你做到哪兒了?”
白襯衫明明看著冷清,賀朝卻覺得周遭空氣一點點燥熱起來。
誰還有心思去管什麼試卷。
“不做了,”賀朝說,“做點別的。”
單人床容納下兩個人還是有點勉強,動一下就發出“吱呀”的聲音,周圍寂靜無聲,這點聲音被放大,聽起來格外曖昧。
謝俞剛把襯衫紐扣都扣上,又被賀朝從下往上一顆顆解開。
賀朝動作沒什麼耐心,單手解紐扣解得煩躁,要不是謝俞出聲提醒他過兩天上臺還得穿,那幾顆紐扣,估計能被他直接扯來。
“別扯,”謝俞頭發半干,襯衫領口被打濕,連眼睛也像起了霧,“再扯你就滾下去。”
賀朝手上松了些力道。
指腹帶著灼熱的溫度,不斷往上游離,另一只手拉開謝俞褲子拉鏈,低腰牛仔掛在胯間,然后直接伸手進去。
謝俞剛才話還說得狠,現在有點說不出話,五根手指無意識地插進賀朝頭發里,指節曲起,壓著聲音“嗯”了一聲。
極其細微的,溢出來的一聲。
尾音微微往后拖,聽得人心里被什麼撓了一記似的。心癢。
兩個人都沒控制住,在賀朝的手緩緩往后移,從謝俞后腰探下去,順著尾骨,摸到某道陷下去的…… 謝俞感覺到他的手在摸哪里,渾身僵住,腦子里懵了一下。
“……哥。”謝俞貼著他的唇,低聲喊他。
賀朝被這聲“哥”叫得清醒了點。
小朋友還沒成年。
沒成年。
操。
兩個人都已經脫得差不多,賀朝把手抽出來,撐在邊上,緩了一會兒。
謝俞沖完澡,感覺還是不太冷靜,順便把那件襯衫也過水洗了一遍。
賀朝也好不到哪兒去,等他洗完出來,樓下已經有人在吹口哨。他擦著頭發走到床邊,想看看時間,看到十分鐘前小朋友發過來的一條短信。
-過幾個月,生日,18。
謝俞說得簡潔,乍一看這三個小分段都連不起來,賀朝看了兩遍,看懂之后覺得自己剛才這澡白洗了,身上又一點點燒起來。
他都懷疑這人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過來撩撥他。
次日一早。
謝俞跟賀朝兩個人前后進教室,徐靜看到這兩人出現,連英語單詞都不背了,連忙過來問衣服合不合身:“襯衫怎麼樣啊,昨天在群里問,你們倆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