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劉存浩用小刀把紙箱劃開,露出里面整整齊齊的一箱子課外教材,從《英語課后閱讀》到《帶你走進神奇的物理世界》,幾乎每個科目都有所涉獵。
“來吧,來挑吧,盡情地挑。”劉存浩說,“獲得第一名的有優先權,誰先來?”
參加運動會的運動員們:“……”
劉存浩:“朝哥,別睡了,咱班俯臥撐第一,過來挑挑?”
“不要,”賀朝沒抬頭,悶聲說,“誰要誰拿吧。”
劉存浩又問:“俞哥?”
謝俞說:“當我沒參加過運動會。”
不愧是年級倒一倒二,讓他們看書做題不如讓他們去死。
最后許晴晴挑了兩本名著,羅文強挑了本物理練習。幾個運動員都特別勉為其難,只有薛習生看得羨慕不已,提前預定說:“體委,下次運動會,算上我一個,什麼項目都可以。”
班里正鬧著,吳正胳膊里夾著疊試卷走進來。
“不要以為現在才剛開學,掰著手指頭數一數,時日無多!”老吳把試卷放下,又從粉筆盒里捏出半截粉筆頭,說話間粉筆頭準確無誤地往后排某位同學頭上砸,“馬上就到期中考了,我看你們能考出什麼鳥來。”
賀朝被砸也沒個反應,手指動了動,換姿勢繼續睡。
謝俞看到老吳在分試卷,踹了賀朝一下,提醒道:“考試。”
隨堂測試,月考加強版,順便展望接下來的期中考。
不拆桌,連考兩節課。
還有幾分鐘時間,發試卷之前,吳正說:“要上廁所的趕緊去,等會兒別跟我說什麼尿急尿頻,我不管啊,憋著。”
班里同學拖拖拉拉地往廁所走,情緒低落:“考試,怎麼又要考試,無窮無盡的考試。
”
薛習生趁著這幾分鐘時間,過來爭分奪秒地給他們瘋狂灌輸考點,活生生把賀朝念叨地睡不著覺。
薛習生邊說邊扶鏡框,一本正經道:“你們記住了嗎,這道題是必考題,就按照我剛剛給你們背的公式,你們背一下,這點分數想拿到非常容易。這樣一來,我們班平均分就能上升零點五分。”
賀朝:“……”
謝俞:“……”
覺是睡不成了。
賀朝去廁所洗了把臉,回來準備應付考試,等試卷發下來,發現昨天留字條時候用的那支黑色水筆不知所蹤。
找了一陣,最后放棄,打算問同桌借支筆:“老謝,你有多余的筆沒有?”
謝俞自從發現差生考試不帶筆這個規律之后,很想貫徹實施一次,顯示自己出色的業務能力,今天隨堂考試總算找到機會,于是表示:“我也沒有。”
這對“家徒四壁”渾身上下連支筆都摸不出來的同桌四目相對半天,然后賀朝拍了拍前桌同學的肩膀:“那個,朋友,借兩支筆?”
前排那位同學翻了翻筆袋:“只有、只有一支。”替芯倒是有一大把,但是多的筆就那麼一支。
賀朝想了想說:“一支也行,夠用,謝了啊。”
謝俞問:“夠用?”
“你先寫,”賀朝把筆遞給他,“我還沒看到有我會的題,暫時用不著。”
謝俞:“……”
謝俞瞎幾把答著題,心想:按照賀朝這個水平,期中考試得考成什麼樣才能把這傻逼從倒一的位置上擠下去。
謝俞全程按著賀朝的答題量控分,殊不知他這位年級倒一同桌也在暗中觀察他的。
結果寫完試卷,謝俞粗略估了估,發現這次考試他和賀朝的數學分數差不了多少。
賀朝寫完之后順手把試卷隨手壓在課本下邊,然后趴在課桌上偷偷打量謝俞。
謝俞被盯得莫名其妙:“你發什麼神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通宵顯得沒精神,賀朝看起來有些疲倦,他頓了頓才說:“心情不好。”
看看你就好點了。
如果可以的話……還想抱抱。
賀朝想著想著,突然間很想問身邊這個瘸子:今晚還翻墻出去上網嗎?
賀朝隱約覺得自己對這位小朋友的心思越來越不對勁,“想抱”這個念頭冒出來,嚇了他一跳。
下課鈴響,吳正在講臺上嚎起來:“收卷了啊,都停筆,別看來看去的了……寫不完拉倒,都交上來!”
“騷哥,你試卷。”
謝俞還想再估次分,低著頭伸手問賀朝要試卷,伸了半天對方也沒反應,抬起頭問:“你發什麼愣?”
謝俞估完分發現賀朝已經從后門走了,并且非常干脆利落地翹了接下來兩節課。
倒是沈捷,上課上得好好的,收到他朝哥一條短信,上面是匪夷所思的六個字:你談過戀愛嗎。
沈捷尋思了一會兒,實在琢磨不透這個意思,回復道:暗戀算不算?
然后他朝哥又沒聲了。
還是不懂,沈捷摸摸腦袋,大佬的世界他不懂。
賀朝回了趟寢室,本來是打算補覺的,結果怎麼也睡不著,熬到放學熬不住了,干脆爬起來回教室上晚自習。剛走上樓,大老遠看到萬達扒在窗口上,探著頭左右張望,特別猥瑣。
賀朝走過去,走到窗前停下,曲起手指敲了敲窗臺瓷磚:“搞什麼小動作?”
“防火防盜防瘋狗,”萬達說,“晴姐他們在斗地主,叫我幫忙盯著點。
”
賀朝通過窗戶一看,發現讓他心思越來越不對勁的某位小朋友也在斗地主行列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