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位老師說完,又說:“你們看看,人老唐多淡定,他都不急。”
唐森是重點學校轉來的,雖然教齡快二十年,但他們對他了解的不多,但知道他跟姜主任是老同學,兩個人是十多年的老朋友。
姜主任那麼“狂躁”的一個人,朋友倒是脾氣很好。
唐森低著頭在搗鼓手機,好像是沒聽到,等那老師叫他第二聲的時候他才抬起頭:“什麼?抱歉抱歉,剛才沒注意聽。”
“你弄什麼呢?”英語老師接完水,路過的時候停下腳步,彎腰看了眼,“……游戲?”
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個長發飄飄的卡通小姑娘,身上穿著裙子,邊上那個列表里還有一堆各式各樣的衣服。
唐森立馬退出去,退到主屏幕界面,不知道怎麼解釋:“啊……這個……”
好在英語老師也只是匆匆瞥過,沒看太仔細,課代表又敲門進來找她要改好的練習簿。英語老師轉個身的功夫就忘記了剛才那個小插曲:“八班是吧?單詞本批好了,在桌上呢,三個班堆在一起,你找找。”
體育課還是照常練籃球。
女生占用的課堂時間比較多,基本上平時都沒有接觸過這項運動,球直面砸過來第一反應不是去接而是捂著臉蹲下來躲開。體育老師干脆帶著她們單獨練,男生領了籃球自由活動。
許晴晴根本不怕砸的,練了一會兒覺得沒勁,最跑到男生堆里玩去了。
“強強,我聽說你們籃球隊還缺人,”許晴晴拍著球走過去,“你覺得我怎麼樣?可以加入嗎?”
羅文強正在練投籃,他那一身肌肉曬成古銅色,乍一看有點健美先生的意思,他跳起來,將籃球擲出去,擦擦汗,說:“晴姐,你認真的嗎?”
謝俞背靠著籃球場鐵門,坐在樹蔭底下,耳朵里塞了一只耳機。
歌聲在耳邊繞來繞去。
他聽著聽著忽然抬手去按音量鍵,歌聲越來越小,最后成了靜音。
許晴晴:“很認真,你想想到時候咱班出征的時候……”
她話還沒說完,萬達就從身后繞過來把她球給搶了,笑著往邊上跑:“要真有那個時候,咱班排名肯定墊底。”
萬達跑著跑著撞到劉存浩身上,劉存浩手里拿著的籃球直接被他撞飛出去。
劉存浩立馬炸了:“你滾過來,我剛才那個三分球醞釀了好久的你知道嗎!”
謝俞正看著,臉頰忽然貼上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扭頭看見一瘸一拐的賀朝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邊上,手里還拿著兩瓶冰汽水。
“小朋友,”賀朝將水塞進謝俞手里,說,“別的小朋友都去打籃球了,你怎麼一個人呆在這里?”
汽水是蜜桃味的,瓶身起了霧,化成水珠沾了謝俞一手。
萬達看見他了,苦于被許晴晴和劉存浩兩個人一起追殺,只好遠遠地喊:“朝哥——你怎麼下來了?”
賀朝說:“下來看看我帥氣的同桌。”
萬達腳下踉蹌,差點沒摔下去。
賀朝擰開瓶蓋,桃子水的味道夾著冰氣冒上來:“教室太無聊,外面那群女生嘰嘰喳喳的,睡都睡不著。”
“那群不都是來看你的。”謝俞說。
“怎麼就是來看我……這個邏輯我還是沒弄明白,上次萬達那小子也這樣說。”
賀朝崴個腳,鬧得全年級都知道,尤其是那批小女生,擔心得沒法集中精力上課。
“你以為她們每天課間站在走廊里干什麼?”
賀朝仰頭灌下去一口,冰水喝得暢快,然后說:“我怎麼知道,看風景?曬太陽補鈣?”
“……”
這個人的情商在某些方面,稱得上殘疾。
想到情商這個問題,半響,謝俞用還在不停“流水”的水瓶捅捅賀朝:“喂,殘疾,談過戀愛嗎。”
賀朝正在看羅文強他們打球,除了羅文強還能看看,其他人水平其實次得很,感覺就是過來搗亂的,但他依然豪不吝嗇自己的贊美:“好球——浩子你這個蛇皮走位很騷啊。”
劉存浩歪頭比了個“酷”的手勢,看起來也是自信滿滿。
賀朝感覺到手肘一涼,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謝俞的話:“我就是崴個腳,叫我殘疾還不至于吧?”
“實話告訴你,”賀朝把手臂架在謝俞肩上,以一種吹牛皮的姿態指著籃球場鐵門說,“哥的前任,能從那里,一直排到金榜飯館,再排回來。”
謝俞二話不說直接把汽水砸在他臉上。
“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賀朝抬手摸臉,摸到一手水,“……小朋友你這個脾氣有點爆啊。”
體育課下課,賀朝和謝俞兩個人的英語試卷已經被貼在黑板報邊上的小展板上,公開處刑。
邊上貼著全班最高分許晴晴120分的試卷,對比相當強烈。
班里人陸陸續續從球場回來。
劉存浩過來圍觀,半天說不出話:“你們倆吧……你們倆個……為什麼要互相抄呢?”抄誰的不好,要抄對方的,成績什麼樣心里沒點數嗎!
“因為我相信我同桌。”賀朝就坐在最后一排,離小展板很近,他轉過身跨坐在椅子上,兩條長腿跨在兩邊、極其惹眼,“我同桌也相信我。”
劉存浩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擦擦上節課打籃球出的汗,說:“你們倆可真有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