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課代表”:是他,除了他還有誰,說實話我一直想知道他這麼做的用意何在。
“學習學習我的生命里只有”:不懂,我等凡人怎麼會懂。
“我愛學習”:凡事以學習為重,聊八卦沒有意義,向X學霸看齊,來房間4008,等你挑戰。
雖然那位題王打下江山之后已經不怎麼上線了,但他的傳說依然在游戲里口口相傳。
謝俞偶爾會看兩眼交流頻道,每次看都刷新了對不要逼臉這個人的認識:這麼多戲的嗎這個神經病。
他刷題到兩點多,接受了幾局PK賽,積分賺得差不多就準備下線睡覺。
約莫只睡了幾個小時,早上七點被顧雪嵐叫起來:“老師馬上要來了,你收拾收拾,先去洗臉刷牙,然后下來吃早飯。趕緊的。”
前面幾句語氣還挺正常,說到后面看到謝俞這幅不配合的樣子,火氣又上來了:“聽見沒?”
謝俞被她吼得頭疼:“……知道了。”
顧雪嵐女士說一不二,真找了老師,此人據說在私教界頗有名氣,治好過許多迷途少年,總之被吹得神乎其神。什麼沒有他教不好的學生,擁有一雙化腐朽為神奇的雙手,點石成金,發現每一個孩子潛藏的智慧……
謝俞聽得很想笑,嘲笑。
顧雪嵐卻對這位老師的到來滿懷期待,這位平時堅決控制飲食保持身材的女士,高興地連早飯都多吃了幾口:“聽說陳太太兒子,一個假期里成績提高了幾十分。”
鐘國飛笑著對謝俞說:“聽見沒有,好好努力,可別讓你媽失望。”
謝俞專心喝粥,頭都沒抬,隨口“嗯”了一句敷衍了事。
有人卻不樂意。
鐘杰坐在謝俞對面,不冷不熱地說:“人跟人可不一樣,人家兒子能提幾十分,不代表你兒子也行。還是別給他太大壓力了吧,不行就是不行。”
這句話一出,餐桌上本來還能稱得上和睦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顧雪嵐尷尬地放下湯勺,不知道說什麼好。
“會不會說話?”
謝俞不緊不慢地把粥喝完,然后抬起頭,看著鐘杰的眼睛又重復了一遍:“你會不會說話?”
顧雪嵐急忙扯謝俞衣服。
謝俞嘴里那句“關你屁事”繞了兩個彎,最后還是沒說出口。
“我說錯了嗎,”鐘杰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你中考作弊,是不是打算高考也作弊?”
如果不是顧雪嵐攔著,謝俞能把鐘杰送進醫院,還是那種臥床一個月生活不能自理的。
鐘杰長得跟鐘國飛幾分相像,待人接物卻相差甚遠,總是無形之中帶著幾分尖酸與刻薄。
他馬上要上大一,分數原本夠不上一本院校,但鐘國飛有的是門路,差了十幾分硬是把他塞進南大,這一塞,可真是塞出了他“名校大學生”的自信和驕傲。
“我怎麼高考不勞您費心。”謝俞擦擦嘴站起來,走出去幾步又停下問了一句,“對了,你吃飽了嗎?”
鐘杰不知道他問這句話是幾個意思。
謝俞說:“吃飽飯,希望你能找點事情做。”
鐘杰:“……”這是在罵他吃飽了撐的?
這頓飯最后吃得不歡而散。
飯后鐘杰和鐘國飛一道出門去公司,顧雪嵐留在家里等私教老師,順便找謝俞談話:“雖然小杰那孩子是做得不對,但是你也不能跟他那樣說話。
”
“那孩子?”謝俞說,“擱您那兒是孩子,擱我這也是?”
顧雪嵐也不知道怎麼說,她就是單純不想家里每天都這麼劍拔弩張:“你……他什麼性格你也知道,忍一忍就算了,退一步海闊天空。”
謝俞煩得不行:“憑什麼?這狗屎脾氣我還非得慣著他不成。”
“你鐘叔叔已經說過他了,下次客氣點,算媽求你,行不行?你平時都住在學校里,媽想見你都見不著,難得假期在家里呆著,乖一點,聽話。”
說話間,門鈴響了。
家教老師提著黑色公文包站在門口,看起來挺年輕,帶著金絲邊眼鏡,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鐘太太,鐘少爺。”
見人來了,顧雪嵐結束話題,起身去大廳迎接客人,兩人順便坐在沙發上聊了一會兒孩子學習成績不好等問題。
謝俞坐在他們對面,百無聊賴地從茶幾上挑了顆葡萄。
家教老師姓黃,名校畢業,說到教育問題侃侃而談,謝俞還以為傳說中的點石成金有什麼特別,沒有想到那麼無聊,聽了一會兒就犯困。
“興趣才是學生最好的老師,我的教育理念就是引導學生對學習產生興趣,主動想去學之后呢然后因材施教,幫助學生,看看他適合哪一種學習方法,找到正確的學習方法之后,這個事情自然就事半功倍。”
這位黃老師頭發上抹著厚厚一層發膠,說話的時候習慣性用手指扶一扶鏡框。
葡萄的汁水酸甜,謝俞隨手抽出一張紙巾吐葡萄籽。
他偷偷翻開手機通訊錄,找到雷子,趁著顧雪嵐女士正跟人聊得火熱,單手發了條短信過去:給我打個電話,快。
多年兄弟情誼,這種事情一點就通。
周大雷電話下一秒就來了。
謝俞起身:“媽,黃老師,我出去接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