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歧視?如果我們放棄對你們的制約,你們的精神權益會得到權益,誰又能來保障我們的人身權益?”議員A冷靜道,“你能保證你自己不去犯罪,可你能去保證別人嗎?異能人像是持槍者,還是隱形之槍。我們只有同樣持好槍,才能保護我們自身的安全。”
議員B站起身來,掃了一眼議員A面前的水杯,欲言又止一番后,皺眉道:“愛德華先生,希望你以后最好不要變成‘異常人類’。”
議員A不以為然,冷笑道:“如果有那一天,我會立刻自殺。”
下一秒,議員A眼前的水杯突然爆炸,熱水與碎片四濺,燙得議員A驚呼不已。
在一片混亂中,議員B整一整領帶,低頭離席。
議員A的怒罵聲從身后傳來:“看看!你們看一看!這就是異能人!這就是不加約束后,他們會做出的事情!”
議員B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一名做場內服務的后勤人員跟了出來,亦步亦趨地尾隨著他。
議員B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一眼,直入主題道:“你能操縱水”
后勤人員有些局促:“是……貝利先生,您是怎麼?……”
議員B點了點自己的右眼瞼下側:“我能看到別人是如何使用異能的。我看到,愛德華的水杯變紅了。”
后勤人員囁嚅道:“愛德華太可惡,我只想給他一個教訓……”
議員B嘆息一聲,轉身離開。
他走出議會大廳,瓦藍清透的天空中,殘余著飛機滑過時留下的白痕。
入目的一切,都是無比和平靜美的景象。
他貪戀地望著眼前的景象,一手抬起,撫摸著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語:“……這就是自由要付出的代價嗎。
”
有等候的記者發現了他,舉著攝像機快步沖來。
運轉的攝像機中,完整記錄了他沉默著挖出自己雙眼的景象。
在某國異能議員獻出雙眼的抗議之下,本國總算沒有通過議員A的提案。
但是,異能者所有的信息都被登記在了項圈內部,經過授權的單位可以購買掃描儀,掃描異能者脖子上的項圈,查看其有無犯罪信息。
商店掛出了“禁止異能人入內”的標志,因為異能人有可能會消去商品上的磁條,有可能會隱身,會懸浮,肆意偷盜。
“異能人”是一個大頭外星人的模樣,上面打了個鮮紅的叉,放在“禁止寵物入內”的狗型圖標之下,格外醒目。
古老的宵禁制度經過商討后,被再度啟動。
一到晚上九點,街面上便是空蕩一片。
有異能人游行抗議的宣傳單被風卷起,上下翻飛,宛如紙錢。
異能人變為了一種主流的社會現象,乃至社會焦慮。
擁有力量的異能人,有想要主宰一切的,認為異能人才是人類進化的方向;有想要安穩度日的,想要爭取更多生存權益,或是在夾縫中勉強求存;更有一心幫著人類維持秩序的執法者,希望異能人這一群體不要因為個別不良分子而整體受到歧視。
至于人,態度就更加紛異。
有人瘋狂向往異能人,覺得炫酷,有關部門發放的、可以抑制A類球蛋白的生成的藥丸被他們倒入水溝;有人惴惴不安,認為自己有可能隨時轉化為異能人,所以一邊吃藥,一邊呼吁,為異能人爭取權益;有人是恐異能人派,堅決抵制異能人的存在,認為力量是惡滋生的源泉,以至于患上了吃藥焦慮癥。
恐異能人派最常提出的例子,是那第一個被發現的異能人,高中生羅守一,在五年后成為了搶劫銀行的幫兇。
面對鏡頭,他早沒了當初的青澀,張狂道,你們關不住我,我能看到你們的一切。
異能者的公開犯罪率節節攀升后,有人甚至呼吁處死隱瞞自己能力、拒不上報的異能人,理由是,異能人一直在不斷覺醒,如果他們隱瞞自己的身份,隱藏在人群之中,就是一個不定時炸彈。
事實是,隱瞞者甚眾。
用抗議者的話來說:“我們不是狗!”
社會的確是在呼吁保護異能人的權利不錯。
但是,誰愿意冒著風險雇傭異能人?
誰愿意與異能人締結婚姻,不僅每年都要去錄入一次繁冗的信息,就連后代都被納入觀察計劃之中?
誰愿意蒙受歧視,戴上項圈,從此任何行動都要暴露在他人的目光之下,哪怕彎腰系個鞋帶,都要蒙受其他人警惕的目光?
世上犯罪者無數,正常人犯罪比率遠大于異能人,為什麼異能人就要被假定為犯人?
更何況,有的異能者覺醒的異能根本不會對旁人造成傷害,又憑什麼要遭受一刀切的待遇?
各個國家對待隱瞞自己異能者的態度,各不相同。
有的國家比較寬容,積極呼吁保護異能人隱私,有的國家甚至會主動歡迎異能人來本土定居,上報各自的異能,為國家從事專業的工作,并解決婚姻問題。
但這些終歸是少數。
有的國家竭力反對異能人的存在,對那些肯戴上項圈的異能人還算好,對那些因為各種原因,不愿戴上項圈的,采取極端鐵血的政策,驅逐,囚禁,乃至將他們當做游戲和娛樂的對象,并聲稱,隱瞞者沒有人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