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池開始認真考慮,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考慮,要不要從今天開始培養小奶豹從小吃熟食的好習慣。
鍋里的骨頭漸漸酥軟了,有煮爛的骨髓化進湯里,添了些鹽和姜蒜后,味道更美,鮮香的熱氣撲得人睫毛濕漉漉的。
等湯煮到了火候,他熱騰騰地端了一整個鍋子,直接往休息室走去。
員工休息室和加油站還有段距離,關好門,點上明火也不礙事。
臉盆里盛著柴,火燒得煌煌的,還帶著點水汽的柴在臉盆里噼噼啪啪地響著。
這原始的取暖方式足夠有效,整間休息室被烤得暖融融的。
進去后,池小池直接把鐵鍋擺在了臉盆上,做了個火鍋,還添了一把紅薯粉絲進去,擺了幾個大瓷碗,叫一家人圍著鍋,盛湯盛粉條,熱騰騰地喝了一頓羊湯。
羊肉是發物,景一鳴高燒初退,還吃不得,池小池就拿開水燙了一份八寶粥,讓孩子甜滋滋地吃了個飽。
羊肉湯的香味裊裊飄入了冷得刺骨的便利店里。
小韓啃著冷硬的面包,滿屋打轉取暖,臉上手上都凍出了紫點子。
那香味勾得他滿心煩躁,他撕了一大塊面包,塞進嘴里,卻因為吃得太急,噎得直翻白眼。
他抓起一瓶開了蓋的飲用水,猛地灌下去,牙齦都給生生地凍麻了,直接一口水噴了出來。
他捂著腮幫子,狠狠罵了句臟話。
……都他媽給老子等著。
他剛才隔著后窗,聽到那個姓丁的跟他老爹說話,說他一家子要暫住在這兒,而姓丁的要出去找物資和外援。
姓丁的足有一米八,而且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小韓也虛他,還怕他仗著武力來搶便利店,現在聽說他要走,小韓竊喜之余,也冒了點兒新念頭出來。
這天氣實在古怪,所有AI又都停轉,看樣子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要是姓丁的一走,服務區里就只剩下了老弱病殘,他也能趁著這機會,去收收保護費。
景姐的姿色他覬覦很久了,還有那戴手鈴的小娘們,辣是辣了點兒,但長得夠勁兒……
想入非非的小韓又啃了一口面包,卻發現沾著自己口水的那部分已經結了冰。
飯后,池小池跨上摩托,打算順著高速一路往南,去下個城市,把原先隊伍里的孫家兄弟找到。
至于他此次的任務對象,池小池全沒放在心上。
左右他已經設好了局,只等人入甕了。
……
谷心志將一個新人類的頭顱割下來后,在他身邊坐下,把手心手背的血都蹭在他的衣服上,打算休息一會兒再把尸體拖走,打后門扔出去。
這是第二個闖入超市里打劫和綁架舊人類的新人類。
谷心志對綁架沒意見,只是綁來綁去,總會綁到他的頭上。
他厭煩被人打擾,不如先下手為強。
那個險些被拉走的舊人類女孩抽抽搭搭走到他身邊,對他道謝時,也掩不住一臉的驚惶。
……畢竟她的救命恩人看起來比施害者還要兇殘。
谷心志沒理會她,單臂壓在膝上,懷里抱著災變發生前他從訓練場里帶出的狙擊槍,閉目養神。
他一向是個很有邏輯的人。
丁秋云的兩個家都空了,而且他父母所在的小區已爬滿了食人的爬山虎,看起來,秋云有很大概率帶著父母離開了。
天地茫茫,自己要去哪里找他呢。
他不敢賭運,因為他的運氣向來不好。
谷心志的母親帶他改嫁時,一度告訴他,你有了爸爸,就有個疼你的人了。
結果繼父是個酒鬼,喝醉了酒,連母親帶他一起揍。
那時候,谷心志想,好歹他還有母親。
后來,母親也學會了酗酒,挨了繼父的打,就轉來打罵谷心志。
谷心志想,母親大概是被繼父帶壞了。
于是,15歲的他把原本好端端的電燈改了條線,折騰得一開就短路,又設計了一場煤氣泄露事故。
繼父喝了酒,昏昏沉沉地進了家門,聞了一鼻子怪味兒,伸手就去摸電燈開關。
繼父死了之后,他想一切總會好的。
然后,母親酗酒酗得更加兇猛,年紀輕輕就得了癌癥。
正因為這些,谷心志從不愿意指望自己的運氣。
他不想去天南海北地找,只愿意等待。
對他來說,后者可能比前者還要更有希望些。
他將沒有信號的通訊器拿出,屏保是他與丁秋云的合影。
谷心志看了一會兒,漸漸生了倦意,靠墻抱著槍睡著了。
剛睡著不久,他耳邊便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谷心志立即睜眼,入眼的人讓他心念一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交上了這樣的好運氣。
丁秋云看上去滄桑了許多,肩上挎著一把槍,聞聲抬頭,呆愣半晌,一字未言,撲上來便抱住了他。
那溫暖實在的觸感讓谷心志眼眶都熱了,將手插入來人的發間,發了狠力,用讓對方難以呼吸的力道抱他,吻他。
晚上,他們還做了。
兩具干燥又溫熱的身體在溫暖的火堆邊糾纏在一起,真實得讓谷心志仿佛擁有了全世界,捧著丁秋云的臉親了又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