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那東西關了!”
甘棠好脾氣地答:“找不到它的發條。”
但她并沒有把這明顯是用來唬人的玩具棄之不顧。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孟乾見她只專注地捧著一個道具猴子,不禁刻薄地出聲指責:“那邊那個女的!……對,就是你,別看猴子了,再多找找別的地方!你們那里的墻上有那麼多小人,算算規律啊,逮著一個干擾項瞎使什麼勁兒?!會不會玩啊菜雞?!”
甘棠腳步輕捷地走到玻璃幕墻邊,將手里的玩具亮給他看。
孟乾定睛一看,臉頓時像被打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發燒。
猴子破鼓的內面,鑲嵌著一個做工極精致的小型機械表盤,有時針分針,現在都正正好指向十二點方向。
猴子面朝向他,發出詭譎的尖叫聲:“只有——一次哦,只有——一次機會哦。”
甘棠也不與孟乾廢話,轉頭問那邊正在搜索的喬蕓和賈思遠:“你們那邊有什麼發現?”
賈思遠舉起了手里的鐘表。
他們那邊的半面墻上掛滿了時鐘,有壞了的,也有正常走字的,她們兩個正一個個把鐘表取下,以觀察表盤和表面里面是否有藏匿著什麼信息。
……但照她們這種狗熊掰棒子的找法,他們起碼要在這個房間里淹留20分鐘以上。
池小池側身看著那面墻上還未取下的鐘,挨個觀察一番,對其中一只鐘伸手一指:“那個。”
賈思遠的確沒什麼主見,但勝在聽話。
她依言將那定格在三點二十分的鐘表取下,惑然道:“這鐘表有什麼特別的嗎?”
池小池略有點無奈地提示她:“……猴子。
”
……那面鐘是表盤上唯一印有猴子摘桃的卡通畫的。
賈思遠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抱歉。我……不是很擅長這個。”
她將表抱到了玻璃幕墻附近,好讓甘棠他們把表面上的數字看得更清楚些。
三點二十分,沒有錯。
孟乾把賈思遠笨拙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只覺自己這個“隊長”當得實在沒面子,手下人也不怎麼給自己爭臉,只好涼颼颼道:“看起來謎題不算難嘛。”
甘棠取下鬢間的發針,從鼓面的破裂處小心翼翼地探入,準備把鼓內隱藏的指針調整至三點二十分。
猴子尖著嗓子,聲音像用長指甲刮過黑板一樣刺耳:“只有——一次哦,只有——一次機會哦。”
甘彧突然道:“等等。”
甘棠也在同時停止了動作。
二人對視過后,甘棠會心頷首,轉眼看向池小池。
不知是不是這半個月來結伴刷密室的緣故,不需要過多言語,池小池已經明白了兄妹二人的想法。
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
在進來之前,小丑已經要求他們把所有的通訊工具及能夠暴力破拆的工具都放在外面,但對于一些零星的小物件,小丑沒有多管。
他把錢遞給甘棠,甘棠則用猴子泛著紫光的雙眼對準了錢幣。
果然,錢幣上浮現出了淡淡的水印。
……果然還有陷阱。
甘棠走到玻璃幕墻東頭那中號信封大小的通訊口,對賈思遠說:“請把表放過來,表面對準我。”
賈思遠一頭霧水地照著辦了。
而就在猴子雙目里投出的陰鷙紫光透過通訊口照射到對面的表盤上時,賈思遠嘶地抽了一口冷氣。
與指針的指向迥然不同,表盤里浮出兩道鮮淋淋的、帶著斑駁碎肉的血指針。
血指針一分不差地指向4時44分。
而這才是真正的時間。
誰也不知道如果撥錯了鐘表時間會發生什麼。
當然,誰也不想去親身試驗那后果。
甘棠手一絲不抖,準確地將分針挑至44分時,八人均聽到了隱隱的機械轟鳴聲。
“什麼聲音?”孟乾欣喜地從地上爬起了半個身體,道,“是不是門開了?”
“……不是。”
從進來起就極少發表看法的胥家譯說:“是墻在動。”
他說話的音調很平,自帶一股令人悚然的味道。
而他說得也的確沒錯。
中間的那扇玻璃幕墻,竟從中自動一分為二,開始向兩邊緩緩移動了。
孟乾臉色大變:“后退!快點后退!!”
他的情緒成功帶動了膽小的賈思遠,她抱著鐘慌不擇路地后退,差點兒倒在胥家譯懷里。
胥家譯接了她一把,皺眉道:“退什麼?”
他指向玻璃幕墻,說:“不是已經停了嗎。”
那巨大的玻璃幕墻原是磁鐵似的緊合在一起的兩面墻,現在他們開啟了猴子體內的機關,兩面墻便各自向兩側移動了約十來厘米,在內部延伸出了一條約能供一人通行的通路。
與通訊口遙遙相對的西側幕墻上各開了一扇小門,成功打通了兩個房間,也給了眾人探索走廊的機會。
眾人還沒顧上高興,就意識到,他們只是前進了一小步,如何離開這個房間仍是未知數。
外面的線索寥寥,且已被探索得差不多了,那麼,進入這條新開辟出的玻璃走廊,便是勢在必行。
孟乾自覺剛才大大失了面子,但又不敢輕易移動,便支使賈思遠道:“你,進去看看。”
賈思遠“啊”了一聲,有點畏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