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冬歌和賀長生在家里的冰場訓練,吃過午飯后,二人又各自回房小憩,為晚上養精蓄銳。
下午四點,婁思凡登門了,冬歌和賀長生起身收拾換衣服。
冬歌一邊挑外套一邊對冬媽說:“媽,晚上不用等門。”
冬媽說:“你們在哪家KTV玩兒啊?散場后我叫你小叔去接你。”
婁思凡馬上說:“阿姨,別擔心。等場子散了,我把冬歌他們送回來。”
冬媽:“喲,這怎麼好意思。”
婁思凡笑笑:“我年齡最大,應該的。”
眼看著三個人打冰場里走出,蹲守在一邊抽煙的黃毛觀察了三人一番,給已經做好了準備的小混混們發了短信。
“目標是淡藍色外套,戴帽子的。”
“千萬別動穿紅色的人,那是老大弟弟的菜。”
“時間和地點已經發給你們了,那里的出入口就一個。等機會上。”
等散場時,時間已指向了十二點。
正月里是家人團圓的日子,因此晚上出來和朋友瘋玩的人較少,街上不少商店已經熄燈關門,還亮著燈的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幾家洗頭店。幾張從門上被撕下的舊對聯被冷風卷著滿街亂飛,發出撲啦啦的紙響,仿佛剪壞了的紙錢。
KTV開在一條曲里拐彎燈光昏暗的巷子里,三人走出KTV,還要走過三個巷口才到大街上。
穿過第二個巷口時,三人同時聽到前方傳來荒腔走調的歌聲。
婁思凡察覺到濃烈酒氣的靠近,微微笑了。
……果然來了。
不枉費他昨天把唱K的地點婉轉告知表哥的努力。
但他旋即作出一副厭惡至極的口吻:“長生,冬歌,我們靠邊走。
”
賀長生點點頭,伸手牽住走在最外圈的冬歌的袖子:“靠邊。”
但等那群迎面而來的人近在咫尺了,賀長生才發現什麼叫避無可避。
他們跟蠻牛一樣,不閃不避地懟在了冬歌的肩膀上。
冬歌被撞得一歪,撲進了賀長生懷里。
婁思凡怒了,一步跨出來,厲聲呵斥:“你們做什麼?”
冬歌沒說話,而賀長生對這種“找事”的節奏實在太過熟悉,伸手去拖婁思凡,想示意他別跟這群人對嗆。
但已經晚了。
為首的一個胖子醉醺醺的,嗬地一口痰吐在了婁思凡的鞋上:“喲,挺牛逼的啊。”
婁思凡嚴肅指責:“路這麼寬,你們非要撞人不可嗎?”
胖子說:“哎,我就撞你。你不服?”
婁思凡:“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
胖子一把抓住了冬歌的衣襟,把他拎起來往砂石地上一推:“嘿,老子就不跟傻逼講道理了,你想咋的。”
話音剛落,胖子身后的一行人幽靈似的冒了頭,呈扇形從一面包圍了冬歌等一行人,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些臟話。
賀長生四下轉動著目光。
這附近正有一戶裝修的,磚頭、長木條,一應俱全。
目前的情況和冬歌當初一挑四時截然不同,對方都是成年人,個個人高馬大,足有六七人,他們只有三人,再加上這里有太多工具,一旦真的打起來,絕對會受傷。
尤其是在這個關頭,再過幾月他們就要比賽了。
賀長生雖然耿直,但絕不意味著他會做不自量力的事情。
他知道,唯一的辦法就是跑。
讓他慶幸的是,冬歌對自己實力的估計也相當到位。
他沒去尋釁,而是沉默著掃一掃衣襟上的塵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誰想,那胖子見他起身,突起一腳,踹了上來,恰好踢中他的肚子。
這一下踹得著實不輕,冬歌足足滾出了幾米開外。
婁思凡見時機成熟,推了胖子一把,大喊道:“快跑!!”
冬歌反應極迅速,不顧疼痛,扯住了來拉他的賀長生的袖子,轉頭朝他們的來處狂奔而去。
061把同樣的問題問了第三十六遍,語氣中已帶了幾分難言的焦急:“要我幫忙嗎?!”
池小池第三十六遍回應他:“等著。”
061心疼得直哆嗦:“你受傷了!軟組織挫傷……”
池小池壓著悶痛的傷處一瘸一拐地往前奔:“我發現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側耳聽著從身后傳來的動靜。
……那些人沒有追上來。
而婁思凡也沒有跟上來。
當鼻梁被一拳搗中時,婁思凡整個人都沒能反應過來,就被刺得人眼淚直流的酸痛感逼得彎下了腰。
他本來打算推開胖子后,就勢到他們身后去,找個地方躲起來,任他們去抓冬歌,自己再穿過這些早就走熟了的小巷,找到長生,上演一出拯救的戲碼。
沒想到胖子竟捉住了他,嘿嘿一笑,接著就是迎面一拳。
婁思凡摸著明顯錯了位的鼻骨,痛楚難當:“你們干什麼?”
沒人回應他的問題。
他被人一腳跺倒在地,雨點般的拳腳朝他的身上襲來。
他像是一只沙包,被無數拳頭砸得失了聲。
而就在長達幾十秒的圍毆后,拳腳又同時消失了。
大家散了開來,而滿臉沙土的婁思凡睜著模糊的眼睛,眼睜睜看著那為首的胖子在一堆木材里挑出了一根約有大臂粗細的。
不,不對……
一定是搞錯了什麼……
婁思凡慘叫了起來:“你們放開我!我是——”
胖子沒讓他把自我介紹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