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開聯系了副部長,電話通了。
他張口就道:“Simon,叫他們把視頻網站上的那個見鬼的東西給我刪除!發出聲明,這是侵犯我個人的隱私權,我——”
電話那邊的Simon打斷了他。
在周開印象里,一向待人溫和的Simon冷笑一聲,說:“我就是黑人。去你媽的。”
電話被切斷了。
周開拿著手機,發起愣來。
數秒后,他總算猜到了可能發生的可怕事情。
他徑直撲向電腦,手忙腳亂地點開了另一個音頻。
音頻的播放量顯然不如那個內容火爆的視頻,但底下的評論卻足足多了一倍有余。
池小池看完了視頻,給出了定性:“周先生生前也是個體面人,大家吐口痰再走吧。”
061抿嘴笑。
然后池小池又來了一段專業點評:“別的不說,手法挺專業的,一看就練過。”
061:“……這個要怎麼看。”
池小池說:“很簡單啊。我也玩這個。”
061驚了。
對061的反應,池小池一挑眉:“……不是,我哪點兒看上去像童子軍嗎?還是像常年吃齋禁欲的?”
061:“……”確實不像。
“不過我都是自己買了東西往自己身上使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勞動人民池小池對周開予以鄙視,“不像這種資產階級,光知道壓榨勞工,有本事日自己去啊。”
061被池小池這張嘴嘮得腦仁疼。
話音落下不久,一人一系統都聽到了外面的車聲。
061:“周開回來了?”
話音未落,原本寂靜一片的窗外驟然炸起人聲,快門聲層層沓沓,一浪三疊。
聽聲音,蹲伏在外面的記者起碼有一個排。
Sam的聲音隱約從外傳來:“我不是……無可奉告……請讓一讓,讓一讓!!”
池小池說:“點兩個吸貓視頻讓我看看。
他想進來,起碼得被纏上十分鐘。”
果然,近一刻鐘后,Sam才精疲力竭地擠入別墅內。
把他放入的伊宋一臉懵逼,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用西班牙語問候了他兩句,Sam也無心回應。
他問:“周先生在哪里?”
伊宋正欲作答,樓上臥室的門喀嚓一聲開了。
戴著護板的沈長青伏在二樓的樓梯扶手上,朝下俯視,目光茫然又溫柔:“Sam先生?”
Sam看到他胸前的護板,驀然一驚。
在周開口里,沈長青患了重感冒,所以這段時間沒能在公司里見到他,可看沈長青的模樣,明明是……
伊宋臉色一變:“沈先生,你快回去。”
沈長青指一指時鐘,面帶無辜:“起床時間到了。”
Sam很快回過神來,對沈長青一鞠躬:“沈先生,周先生在家嗎?”
沈長青搖頭:“他不在。昨天他加班,一個晚上沒有回來。”
Sam立即想到了那段不堪入目的視頻,以及視頻中那名和周開被翻云浪的女人。
他本來對眼前的男人存了幾分同情,可在注意到那護板后,一種可怕的猜想漸漸在他心里滋長開來。
沈長青卻是一臉的事不關己,嘴角笑容弧度始終不變:“他不在公司嗎?”
Sam盯準他的眼睛:“我還沒有到公司去。”
沈長青說:“有什麼急事嗎?和公司有關嗎?”
Sam:“不是什麼太緊急的事情,您不用擔心。”
沈長青說:“那就好。”
那聲頗帶玩味的“Fine”,讓Sam竟然有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沈長青正要轉身回房,就像是想起了什麼,對樓下的伊宋說:“我想吃布丁。”
伊宋公事公辦地答道:“現在不是甜點時間,您……”
沈長青徑直打斷了他,一雙幽黑的眼睛盯準了他:“要不然,你打個電話,問一下周先生?”
……問問他,現在還有沒有時間管這種事情。
這次的情況,與周開的秀場一盹截然不同,直接形成了一場地震,更何況前者事件的熱度余溫未散。網民們紛紛翻出秀場照片,一張張比對,發現在那場秀中,出場的黑人模特不少。
世界各地的網民都有同一個特性,即腦補定性的能力極強,不少人直接斷言,周開在秀場睡覺,一定是在間接表示對黑人的反感。
也有審慎的人提出質疑,音頻里的人又沒有露臉,怎麼能證明發表那段歧視言論的是周開?
馬上就有專業人士跟上,嚴格比對了視頻和音頻里的音軌,以高度的重合率替周開驗明了正身。
社交網絡上的輿論爆炸了開來。
黑人在嚴正抗議;白人在看熱鬧,并聲稱這是黃種人對黑人的種族歧視,和白人無關;黃種人則堅決否認周開的身份,認為他已經拿到加國國籍二十多年,是標準的黃皮白心,他們拒絕接收這種渣滓。
但唯一比較和諧的是,三方一致認為,周開是個大傻逼。
約在早七點的時候,模特Fiona在自己的ins上發表了一段言論:“我一路走到今天,靠的是我的雙腿,不是偷竊。”更將輿論推向高潮。
一早開盤,周開公司的股票就一路跌到停板。市值的不斷蒸發,直接逼得周開紅了眼。
他不敢去公司,甚至不敢離開情人的別墅。
畢竟網絡的力量是無窮的,幾乎是在視頻發布的第一時間,就有人聽出,那化為一坨馬賽克的女主角,聽聲音很像與Fiona在同一公司、最近熱衷于慈善的女模Lily。
周開困獸似的在Lily的別墅打轉,無法想象這間別墅外藏匿著多少長槍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