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軒看見陸斯言這一副模樣幾乎就要心軟，不再追問，但是他知道，如果今天陸斯言不告訴他，那些困惑他的事情就一直會像一根刺。

　　扎在他的心底，讓他不能心安。

　　讓他忍不住總去猜忌。

　　“告訴我。”

　　“我必須要知道。”

　　氣氛陷入沉寂陸斯言抿著唇似乎并不打算開口。

　　沈沐軒瞪著他，心底的悲憤和委屈逐漸蔓延升騰起來。

　　“算了。”

　　“不告訴我就算了。”沈沐軒作勢要走，嘴里念叨著：“你今天要是不說，以后要是再想說，我可就不聽了。”

　　“哼。”

　　走到門口將手放在門把手上，倒數三個數要是陸斯言再傻不愣登的坐著不開口，他就真的走了。

　　心里默默倒數，3、2……

　　“阿軒…”

　　在沈沐軒說出“一”之前，陸斯言起身抱住了他。

　　沈沐軒心底輕輕松了口氣，就在前一秒他真的擔心陸斯言就這樣任他走了。

　　那可就太他媽扎心了。

　　果然，人一旦承認自己心動，就變得卑微了起來。

　　心稍稍放下來后，沈沐軒又忍不住在心底暗罵自己沉不住氣，沒出息。

　　于是努力裝作很兇的問：“想清楚了？決定告訴我了？”

　　陸斯言的下巴抵在沈沐軒的肩膀低聲道：“嗯。”

　　“阿軒想知道什麼都可以。”

　　陸斯言的聲音很低像是妥協般：“我都告訴你。”

　　沈沐軒心底舒服了一點。

　　“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反悔。”

　　陸斯言：“不反悔。”

　　“只是……”

　　“告訴過阿軒后……”

　　“阿軒不要討厭我。”

　　沈沐軒抿唇，“那得看具體情況。”

　　可別想啥都沒說就在他這里拿到免死金牌。

　　兩個人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

　　一時相對無言。

　　“……”

　　一個不知道從何問起。

　　一個不知道從何說起。

　　過去了不知道多久。

　　沈沐軒率先開口，“你是重生的？”

　　其實是一句廢話

　　只是為了打破沉默。

　　陸斯言簡潔回答：“嗯。”

　　沈沐軒：“我腦子里總會閃現一些畫面，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實發生過的。”

　　他想從陸斯言這里尋求答案。

　　但是他先問的是，“那麼我呢？”

　　“我也是重生的嗎？”

　　問完他抬眼看著陸斯言，其實他心底隱隱有了答案，但是還是想確認一下。

　　果然陸斯言點頭說，“是。”

　　“那為什麼我沒有那些記憶？”沈沐軒喃喃道，“是因為重生這個事情太超乎常理，所以我的記憶出現bug了？”

　　他記不得前世的事情就算了，竟然還覺得自己不是沈沐軒本人，太奇怪了吧？

　　陸斯言側頭看著旁邊的omega微微皺起眉頭，一副不解的模樣，心底泛起酸楚，那根一直插在他心底的刺像是被更深的推進，疼得他快要呼吸不過來。

　　“因為…”陸斯言閉了閉眼，吐字艱難的說：“或許是因為阿軒不愿意記得吧。”

　　陸斯言的手依舊握著沈沐軒的不曾松開，沈沐軒聞言并沒有像往常那樣選擇掙脫。

　　他只是平靜的問陸斯言，“那你覺得……我不想記得的原因是什麼？”

　　其實他的心底覺得，他應該不是不愿意記得，即使回憶再苦。

　　那也是獨屬于他的，那是他沈沐軒所經歷過的，他……愛過一個人結局不盡人意。

　　選擇遺忘不是他沈沐軒的風格

　　他應該不舍得忘記，不舍得舍棄的。

　　“因為……那個時候的我很混蛋，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

　　很多傷害的事情…

　　就是那些夢境曾出現過的事情嗎？

　　“那麼……重生前”

　　算了，這些似乎不那麼重要。

　　“你…真的愛我嗎？”沈沐軒問：“你對于我是真的愛，還是因為出于愧疚？”

　　到最后他發現他最在乎的也就這一條了。

　　從他決定問陸斯言的那一刻起，他就原諒了曾經一切的傷害。

　　可是唯獨有一件事情他不能釋懷。

　　那就是，陸斯言這麼久以來所做的只是因為愧疚。

第069章 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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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長。

　　陸斯言在聽見沈沐軒問出口的那一瞬間，心口的苦澀和痛苦難以言說。

　　曾經他自以為是的固執和錯誤的堅持，不肯承認自己內心真實的情感所造就的一切。

　　明明是該他給沈沐軒一個明確的解釋，可是重來一次，先開口的依舊是沈沐軒，

　　沈沐軒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但是卻比他勇敢了不知道多少倍。

　　“阿軒...”

　　“從一開始，我對你就是愛。”

　　“不管是上一輩子還是這一輩子。”

　　沈沐軒的心臟似乎輕微顫了一下，他其實不知道陸斯言的這個答案是在他意料之內還是意料之外。

　　因為他覺得自己似乎總是猜不透也看不清陸斯言的心。

　　即使陸斯言早已經將愛說了很遍，但是他的心底總是存有疑慮。

　　這個疑慮不是對陸斯言的不信任而是對自己的不信任。

　　聽見陸斯言肯定的沒有一絲勉強的答案，沈沐軒不知道自己的疑慮有沒有完全的消散，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刻，他因為陸斯言的答案而高興，興奮不已。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依舊很沒有出息。

　　對方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可以將他哄好。

　　讓他方寸大亂。

　　如果重來一次他可以得償所愿，那麼...他可以再一次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