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森垚也不是沒事閑的,去掉那點想見心上人的私心,他還是有正事的。
自從上次在廢棄工廠引爆炸藥之后,紅櫻和他的組織Y就徹底銷聲匿跡了。風平浪靜的日子自然不錯,如果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呢?
他嘗試著聯系紅櫻和田冬,毫無意外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林青可跟他一起回憶著在紅櫻身邊能尋覓到的異常,希望能梳理出什麼線索,然而四五天過去了,他們掌握的所有信息堆到一起,也只是推出了一種種可能性而已。
警局還要維持日常運轉,不可能把所有精力都耗在一個可能發生也可能不發生的危險上,盛情楠自作主張成立了一個專門應對紅櫻的小組,組員只有他和林青可,汪森垚以及鄭梓銘。汪森垚不上課的時候就會來開會,其余的時間大家都是各忙各的。
今天汪森垚帶來了一些從心理學角度的分析,分析是在任越的幫助下做的,不能說多麼專業,只能是做個參考,權當是提供一個新的思路,幫他們拓展一下已經被局限住的思維。
“他不信任任何人,除了一個精通電腦的弟弟沒有其他智囊團,可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很可能在處理一些突發事件的時候,比起做應急預案,他選擇了隨機應變。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是個很聰明的人。”汪森垚照著筆記本上任越畫的圖示解釋,“他常年生活的環境讓他習慣了繃緊神經,應該是個很敏感的人,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蟄伏。
從他能把霞姐的孩子藏25年這件事來看,他不是個急于起勢的人。”
林青可面露不悅,打斷他:“你把案情都跟你的室友說了?”
突然被打斷,汪森垚不得不停下自己的思路來解釋:“任越只是幫我做了一個人物分析公式,這些是我自己熬夜一點點翻案例翻出來的。”汪森垚眼下的黑眼圈讓他這番說辭很有說服力,他也確實沒跟任越說太多,這種事情就算不是警方保密的,他也不會選擇當作茶余飯后的談資。不能讓人開心只能讓人添堵,還會讓任越擔心自己,百害無一利。
盛情楠怕他生氣,拍拍他的肩安撫,示意他繼續。
“我覺得他現在可能已經不在清堤市了。”
林青可斷言:“不可能,我們在各個交通樞紐都設置了路卡,他走不出去。”
汪森垚沒有反駁他的話,而是順著這個思路道:“如果是他主觀意識下沒有離開,他會不會還想要做什麼?”
“在這里?清堤市?”鄭梓銘茫然地看著他,不知他意何所指。
“還記得鹿忻嗎?”
林青可沒接觸過那個案子,說話的是鄭梓銘:“那個誰的男朋友?”
汪森垚點點頭肯定他說的話:“十九年前,鹿忻的奶奶在桐月巷被殺,犯人一直沒有被抓到。他在調查的時候收到了恐嚇信。我發現那封信的語氣和標點使用以及錯別字,和紅櫻的習慣是一樣的。我還是傾向于認為,那是他犯下的第一起殺人案。不管起因是什麼,總之他沒想到會遇上我。我只是個孩子,加上他覺得我還有用,就沒有對我下殺手。
”
DNA鑒定報告汪森垚已經看過了,確認了他不是霞姐的孩子,卻也讓自己真正的身份成了謎。大概紅櫻當時也是看到了這麼份結果,見他又不誠心服從自己,所以才動了想要他命的念頭。好在田冬及時勸阻,霞姐又不知道他是假的,他才算是撿了一條命。
既然現在霞姐已經被警方抓住了,紅櫻可以合理猜測霞姐也知道汪森垚根本不是她的孩子,這樣一來,汪森垚不就沒什麼用了?
“他現在會想殺了你嗎?”鄭梓銘膽怯的問。
汪森垚皺著眉思考,然后搖了搖頭:“我覺得還不至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的事情上他好像很糾結。他想殺我很容易,可一直沒下死手。”
“還是要小心。”盛情楠的手輕輕搭上汪森垚的背,很快又垂了下去。
背部的傷口開始結痂了,鬧得汪森垚老是覺得癢癢的,又不好意思撓,十分難受。
四個人的分析會開了很久,汪森垚整整陪著盛情楠他們熬了一個通宵還帶拐彎的,這會兒他走出大樓,外面天色漆黑,有一種冰涼的感覺貼上臉頰。
汪森垚攏了攏自己的衣服,他還穿著那件駝色的大衣,但是氣溫已經在這30小時里下降了10攝氏度。
冷風從領口吹進來,幾秒鐘的功夫他就覺得自己透心涼了。還好車停的不遠。
等會兒。
他把手塞進大衣口袋,按了下車鑰匙才想起來,自己不是開車來的。撞傷姐姐的車被扣在交警那邊,他一直沒去取,而他后來開了幾次他父親那輛車,實在不順手,就又送回了地下車庫,之后去哪兒都是打車。
天真的好冷啊。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是回樓上求助還是趕緊打個車離開,抬起頭看看夜幕,喃喃道:“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