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嘖,”汪森垚沒想到自己竟然沒猜對,不是家事的話,“嫌疑人很難搞?”
“梓銘跟你說的?”
看來這個貼邊了。可他的狀態明顯不是因為案子,汪森垚反問:“你想跟我聊聊嗎?”
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盛情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明明就是來找汪森垚談心的。
隊里的心理咨詢師跟他說過幾次他的問題,讓他不要光是考慮別人,也要考慮考慮自己。但是性格這個問題改不了。
每一個重大決定都是他做的,這已經給他很大壓力了。所有困難他都不舍得讓手下的隊員面對,平時他還能自己扛著,但這次是積壓太久了,好消息一個沒有,讓人焦心的事倒是頻頻傳來。
汪森垚的語氣一反平時的冷清,盡可能的溫柔:“這里太吵了,前面有片花園,雖然現在沒什麼花,不過人很少,要去嗎?”
剛好走出學校到了北門外那間便利店,汪森垚在糖果干果區轉了一圈,拿了一袋棉花糖結賬。
出了便利店,他把棉花糖塞進盛情楠手里:“送你的,吃點糖心情好。”
很少吃甜食的盛情楠舉起手里的云朵一樣棉花糖,迎著陽光看了半天,不想嘗試。
汪森垚不能在這兒耗費太多時間,他還約了人見面。盛情楠不開口,只能他先說:“你想跟我說什麼?”
“看你沒事就好了。”
除了群體斗毆麻煩的后續,盛情楠還在郁悶一起兒童失蹤案。這個案子其實沒有很棘手,但是確實讓人很挫敗。
幾天前,陸續有家長報警說孩子丟失,盛情楠他們立刻加強了對霞姐的關注,可霞姐沒有任何異常,這些孩子的失蹤跟她沒有關系。
盡管如此,他們還是決定,對霞姐展開抓捕。
布置下去了,行動的當天,他們發現霞姐失蹤了。
明明前一天晚上還在做手工零活,第二天人就徹底蒸發了。
與她一起消失的,還有她鄰居那對中年夫妻。
盛情楠忽然反應過來,霞姐一直處于被監視的狀態,不僅是他們的監視,她的鄰居,也在監視她。
所以他們一開始可能就被發現了。在這種閉塞的村莊,哪怕是多了兩個外鄉人,都會引人注意。
等到偷孩子的人被抓捕歸案,刑警隊的憤怒更上了一級。
這個男人叫秦可,三十多歲,看人的時候從不正眼看,斜睨著你,眼神呆滯邪惡,體型魁梧,就這樣的,哪個小孩會跟他走啊?
他前后一共帶走了五個孩子,孩子們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虐待,被帶走幾天就幾天沒吃過東西,還有不同程度的脫水癥狀。身上的傷多是淤青,看著就是秦可用拳頭或是巴掌打出來的,沒有借助工具。
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一個個都鼻青臉腫,奄奄一息。
更讓人氣憤的是,這個人經過鑒定,是個精神病患者,案發時屬于無行為能力狀態。
別說是案發時,大部分時間他都沒辦法跟人交流。每次問到為什麼要綁架小孩子,他只會嘟嘟囔囔說他們不聽話,他們不聽話……
偏這人還擁有巨大的破壞力,長得又兇,幾個孩子經受了身心雙重折磨,這次事件肯定會給他們幼小的心靈造成巨大的創傷。
案件結束后整理資料,盛情楠把幾個孩子的情況又整理了一遍,他發現其中三個孩子的名字,像是刻意選中的。
汪路遠,艾森,齊思瑤。
發現了這個問題的盛情楠又連夜審了秦可,他還是沒法正常交流。盛情楠一直不讓他睡覺,他精神崩潰之后直喊媽媽。
但秦可的生母在生下他后就把他拋棄了,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他們去調查了那家孤兒院,據院長說,秦可小時候只是有些內向不愛說話,后來長大了他們發現他智力有問題,只能做些簡單的工作。現在在碼頭當搬運工,能養活自己。他休息的時候會回到孤兒院,可能是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吧。
他從來沒有對小孩子表現出喜歡或者厭惡,他對外界的刺激反應很遲鈍,但很聽老阿姨的話。
老阿姨姓姚,以前在孤兒院工作,從秦可進入孤兒院到成年離開,一直都是她照顧,秦可會叫她媽媽。
自然,盛情楠他們去找了這位女士。她已經退休了,跟著老伴外出旅游,在秦可被抓捕歸案的第三天才回到清堤市。
盛情楠見了這個慈眉善目的女士,人很好,對自己照顧過的孩子更是極盡所能地幫助,連秦可現在這份工作都是她拜托了好幾個人才幫忙找到的。
不過姚女士給出了一個很關鍵的信息。
秦可對于六十歲左右的女性有著莫名的親近,可能是她對他特別好的原因,會主動撲上去喊媽媽。
聯想到突然消失的霞姐也是同樣的年齡,是拐賣兒童的老手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在眾人腦海中鋪陳開來。
姚女士跟秦可嘗試著交流了一陣子,得到的信息有限,但似乎可以驗證他們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