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任越此時的八卦也就是在幫汪森垚轉移注意力。
這治標不治本,還是得他自己慢慢調整適應。
任越不再說話,汪森垚盯著桌子上擺的端正的那一小塊蛋糕,足足盯了半個小時,那上面的字他都快看得不認識了。
最后他終于決定,還是別裝了,掏出手機給盛情楠發了條信息。
“生日快樂。”
還在車里回味小動物柔軟觸感的盛情楠看到這條信息,心忽然顫了一下。他這才發現自己是在等著什麼,可能是這樣一個簡單的祝福,也可能,還有別的什麼。他說不清楚。不過手機震動讓他從這種期待中解脫出來,心情忽然變得很不錯。
可惜這種好心情盛情楠不知道該怎麼傳達,想了一會兒,拿點開手機屏幕,認認真真敲了兩個字——“謝謝”。
許是這個回復有點終結聊天,半晌都再沒有回音。盛情楠又發了條信息過去:“你什麼時候生日?”
汪森垚的生日他有個模糊的印象,似乎是個比較大的月份。他之前拿到了汪森垚的檔案,但主要看的都是履歷,出生日期什麼的,并沒有留意。
“還早,冬天呢。”
“適合你。”
什麼叫適合我?汪森垚懶得吐槽盛情楠不會聊天,也還好他不會聊天,精神崩潰了一天的汪森垚終于在一片安靜中睡了過去,睡夢中混雜著雙眼血紅的何叆,還有懷抱著他的盛情楠。
這天是個星期五,開學一天第二天就又放假的學期不多見,沙寧萱也難得回了家。她是回來給盛情楠過生日的,話是這麼說,但她連蛋糕都是在快打烊的蛋糕店里隨便選的,她回來得太晚了,還開著的蛋糕店都不多了。
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后,兩人見面的機會都不算多,在這寥寥幾次見面中,盛情楠大多是嚴肅而端莊的,所以他今天打開門時嘴角噙著笑意讓沙寧萱感覺新鮮。
“心情不錯?”
“還好。”
“案子結了?”能讓工作狂盛大隊長心情好的事,沙寧萱只能想到這麼一件。
“對。跟你說一下,你介紹給垚垚那個姑娘,犯了事兒我們把她抓起來了。”
這些沙寧萱已經知道了。她在的那村小,教學水平可能不高,但八卦的傳播速度是一流的。
“是我沒看清楚就給他介紹了,下次我會認真調查的。”沙寧萱雖然有點惋惜,她還是很看好孟洺汐這個女孩的,聽說她的遭遇之后更是心生同情。但這不妨礙她要給汪森垚介紹下一個的決心。
“你弟弟……”盛情楠話說了一半就收住了。他剛才差點就把汪森垚同學今天當著他的面跳樓導致孩子受刺激的事說出口了,不過他忽然不太想讓沙寧萱知道了。出于什麼心理呢?不給對方添麻煩?至于這個對方是沙寧萱還是汪森垚,可能兩者都是吧。隱瞞這些事能讓沙寧萱少操點心,過少的聯系讓盛情楠總是忘記這位愛管閑事的女士是個孕婦。這也會省去她去找汪森垚問長問短關心一番的流程,他知道汪森垚現在恐怕不想再敘述一遍今天的見聞了。
思及此,他換了個話題:“我想明年讓他考我們刑警隊,你覺得怎麼樣?”
沙寧萱正在往蛋糕上插蠟燭的手停了下來,她一手拿著數字蠟燭,定定地站在那,思考得很認真,前前后后有十來分鐘,她才說:“挺好的。
”
“你真這麼覺得?”
“是啊,這個行業不是正義感爆棚,又有很多人崇拜嘛。”
“……”這位對自己的工作有這麼大誤解嗎?
“不過,雖然聽你說他學了法醫,他的暈血癥好了嗎?”
想起剛才汪森垚那張慘白的臉,盛情楠沒辦法撒謊:“還沒。”
“那他去了不是給你添麻煩?”
“不至于,他,還挺好的。”
“老實說,我沒覺得你們那工作有什麼好的。”
盛情楠心下了然,你總算說實話了。
“不過如果是和你一起工作,他就有人照顧了。你不知道,他父母離婚了,這兩年他都是自己一個人過所有的節日。我父母喊他去家里過節,他總是說忙。你說他一個學生,有什麼可忙的。”
盛情楠試圖說點什麼,還沒找到線頭,沙寧萱又繼續了:“垚垚哪需要什麼工作。他父母雖然不能再給他一個完整的家,錢倒是留夠了,足夠他揮霍著度過下半生。”
“還是個富家子弟。”盛情楠終于找到機會調侃了句。
“盛隊……”
“你確定要一直這麼叫我嗎?”盛情楠不是希望從自己這位賢惠的妻子口中聽到什麼親密的稱呼,他只是覺得在家還被人叫盛隊,好像沒下班。
“那我應該叫您什麼?”沙寧萱問。她不是沒想過喊別的,可不管是夫妻間常喊的老公親愛的,還是對方的昵稱小名,對著盛情楠那張臉她都喊不出口。
這個問題不僅沙寧萱想不出答案,還難住了盛情楠。
“算了,就這樣吧。”
沙寧萱已經把蛋糕上面的蠟燭點起,關了房間里的燈。蠟燭微弱的光映在兩個人臉上,盛情楠想起剛才犧牲的那個蛋糕,看來蛋糕跟人一樣,各個命運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