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臺詞是,你已經進入我們警方的視線了,別想跑。
孟洺汐聽得有些心不在焉,瞄了一眼剛才還跟自己一起吃飯的汪森垚,那人正在跟刑警隊長聊天。
“盛隊。”盛情楠一出來汪森垚就喊住了他。其實汪森垚猶豫了一下是該喊姐夫還是隊長,最后參考了鄭梓銘他們對他的稱呼。
剛才的問詢不算順利,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出來的時候盛情楠黑著臉,看見汪森垚還沒走,臉更冷了,語氣卻盡可能溫和了些:“你怎麼還在?”
“我能看看拋尸的視頻嗎?聽說有拍到嫌疑人……”
盛情楠遲疑了幾秒鐘,沒說行不行,只是讓汪森垚跟著他。
審訊室跟盛情楠的辦公室不在同一個樓層,汪森垚想去按電梯,盛情楠卻走進了樓梯間。反正就上一層樓,樓梯就樓梯吧。
汪森垚隱約聽到了剛才那警察跟孟洺汐說話的內容,邊走邊問:“還沒找到劫持孟洺汐的人嗎?”
“應該是沒有。案子歸清南分局了,我們這邊分不出人手。”
“你們之前懷疑過是連環殺人案?”剛才等在外面的時候,艾昭然跟他閑聊了兩句案情走向。在孟洺汐被劫持之后,有幾個人懷疑是不是同一個兇手做的。
“發現50萬現金消失了之后就打消了這個想法,現在主要考慮劫財,還有仇殺。”
盛情楠帶汪森垚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找出視頻給他看。
屏幕上是夜間監控探頭錄下的畫面,一個身穿黑衣黑褲的男人背著一個巨大的編織袋,走向白天工人們挖好的土坑,把袋子扔進去,隨意踹了幾腳土,就離開了。
持連環殺人案觀點的鄭梓銘問汪森垚:“怎麼樣,有發現嗎?”
“是他,身高體態,肢體動作都很接近。”
“你是說,劫持孟洺汐的人是他?”盛情楠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還真是連環殺人犯?”
汪森垚也覺得這里面有什麼不對,可他對自己的觀察力有信心,認為自己不可能會認錯人。
“這人先是殘忍殺害了陳玥珞,又去劫持孟洺汐?”一直在旁邊噤聲的鄭梓銘開口了。
“不是。”汪森垚稍微抓到了一點線頭,冷靜說道,“他要是真的連環殺人犯,我就不會坐在這里了。”想了想他又加了句,“起碼,孟洺汐就不會坐在審訊室跟你們聊天了。”
一個連環殺人犯,已經殺了一個人了,肯定會更加肆意地犯案行兇,怎麼可能在刺傷汪森垚之后落荒而逃,還沒帶走他的目標孟洺汐呢?按照他殺害陳玥珞之后分尸那種殘忍,最應該做的是先把汪森垚解決掉,然后綁走孟洺汐,現在警方已經發現了他們兩人的尸體才對。
“嗯,確實是這樣。”盛情楠摸著下巴,思考其他的可能性。
要說兩者完全沒關系,汪森垚又篤定這個男子是同一個人。
盛情楠指著屏幕上的身影:“我們有從你受傷的現場提取到屬于這個人的血液,如果找到他,應該能搞清楚很多事情。”
“跟劉蹊、唐棣都對不上?”
鄭梓銘:“對不上,所有我們查到的人,都對不上。”
汪森垚只是隨口一問,他也沒指望能得到什麼意外驚喜。劉蹊跟唐棣他都見過,還在腦海中模擬了他們一身黑衣黑帽戴口罩時的樣子。
感覺上都差不多,但要說一模一樣,又都差了那麼點。
他以前以為警察辦案都很簡單的,兇手總會留下很多破綻,有時候隨便查查監控,案子就破了,沒想到他有幸見識到的第一個,就是個難題。
如果這個人不是陳玥珞身邊的,汪森垚突然問:“孟洺汐身邊的人你們查過了嗎?”
“當然,可她是個外鄉人,來到清堤市就是為了劉蹊,除了劉蹊,她也就跟單位的同事有些交往。她那些同事大多是女性,就連體育老師都是女的,你敢信?”
“她來清堤市之前呢?”
這次回答他的是盛情楠:“她是十二歲的時候在東安縣登記的戶口,之前的情況說什麼都查不到,戶口上只有她自己,沒有父母兄弟。”
汪森垚警覺:“她的身份是假的?”
“于連跟車明已經出發去東安縣了,估計明天就能有消息。”
鄭梓銘坐在沙發上垂頭喪氣,這是他跟的第一個案子,備受打擊,人生觀事業觀發生了極大扭曲,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目光呆滯地問:“所以盛隊你還是懷疑孟洺汐?”
“死者是以躺著的姿勢被勒死的,從殺人手法和作案工具來看,我傾向于兇手是女性。”
“可那視頻里肯定是個男人啊!”鄭梓銘總算稍微跟上了兩人的思路。剛才會議的最后,有人提出孟洺汐是本案的重要嫌疑人,因為有充分的作案動機,但監控視頻里出現的男人身影不可能是她,何況以孟洺汐的體格,那一大袋尸體能不能背起來不好說,把陳玥珞用斧子砍成那樣,也是費點勁。
他不覺得孟洺汐是兇手,但沒法否認,她是現階段他們偵查出來的最有犯罪動機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