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你!”盛情楠玩笑著懟了他一拳,先他一步進入了辦公樓。
搶劫案已經了了,新興的組織Y還沒調查出眉目,局里已經換了偵查方向,暫時不用他們插手,盛情楠隊里其實沒什麼事。不過反正來都來了,在辦公室轉一圈再走是他的習慣,這一轉發現有間辦公室亮著燈。
亮燈的房間是前些天他親自接來的,一個剛畢業的孩子的辦公室,位置接近走廊的盡頭,在檔案室旁邊。因為還沒正式入職,盛情楠沒給他安排什麼重要的工作,只是讓他有空整理一下檔案,做做檔案電子化的工作。
新人已經來了有月余,下個月要去參加培訓,至于之后還能不能回到這里,盛情楠說不上,不過有很大的幾率會回來跟他搭檔。
“盛隊。”新人見隊長深夜大駕光臨,趕緊起身迎接,差點碰撒了手邊的咖啡,還是盛情楠眼疾手快扶住了杯子。
“我說了你不用那麼客氣,都不是外人,等你培訓回來正式跟我搭檔,咱們都是好兄弟。而且,你還可以叫我師父的嘛。”
新人畏畏縮縮,搞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好好的一個嶄新社畜,一來就要跟領導搭檔,渾身像長滿了刺一樣難受。好在隊里的老大哥都很照顧他,他初入社會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其實新人也不是完全不知道這里面的原因。他的父親和盛情楠的上司,也就是整個公安局的局長是好兄弟,他被安排在盛情楠身邊是那兩位的安排,一方面盛情楠是年輕一代里最出色的警察,跟著他能長見識;另一方面,盛情楠不管是拳腳還是槍法都很不賴,平時又照顧下屬,為人正直卻不偏執,是個再好不過的領導了。
當然做文職工作更安全,但是年紀輕輕的,家里還是希望孩子能做出點事業。所以跟著盛情楠,就是他們為自己做出的最優選擇。
根據這一個月以來的觀察,盛情楠確實是個很不錯的選擇。作為領導他不居功自傲,平日里沒什麼架子,跟隊里的每一個人都能相處得來,還關心大家的工作和生活;沒事的時候嘻嘻哈哈,出任務的時候認真嚴謹,那種自帶的威嚴立馬就會出現。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就連新婚都沒請過一天假,讓人說不出一點不是。
新人忍不住會想,盛情楠就完全沒有缺點嗎?這麼完美的人真的存在嗎?
盛情楠這天沒再回家,就在新人旁邊搭了幾個椅子,睡了幾個小時就又上班了。
汪森垚回到宿舍,他唯一的室友任越已經睡覺了。
任越家在外地,除了放長假的時候會回家,其余時間都在學校里。他是個心思單純的小胖子,能吃能睡,很好相處,汪森垚還挺喜歡他的,每次回家還會給他帶點禮物。這次也帶了——剩飯剩菜。
任越沒被汪森垚進門的聲響吵醒,倒是聞著菜香就開始在被窩里喃喃:“什麼好吃的?”
“水煮魚。”
任越一下子就清醒了:“你放在那不要動,我熱它一下!”
半個小時后,任越摸著滾圓的肚子癱在床上,笑瞇瞇地望向汪森垚。
“下次再給你帶。”汪森垚明白他在等什麼。投食成功的喜悅他也享受到了,這項活動他們一向進行得很和諧。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任越放心地繼續睡了。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一起去上課。
這堂課是第二外語,兩人選修了日語,他們選課的時候遵從學姐學長們的忠告,聽說日語比較簡單。
但是開課了才發現,這門課的任課教師不太好惹,而且她每節課必點名,因此日語課的上座率是最高的。
開始上課之前一定要先點一次名,這次點到一半就卡住了,有個人沒來。
老師又點了幾次,確認沒人應聲之后在點名簿上畫了個叉。
沒來的學生叫何叆,是個有些陰沉的男孩。跟他的名字一樣,臉上總是烏云密布的,額前留著長長的劉海,讓人看不清臉。平日里他跟誰接觸都不多,因為班里男生是單數個,他和一個外專業的學長住一起。學長談了女朋友之后就偷偷在外面租房住了,所以何叆其實是自己一個人住的。
他永遠都是形單影只的,路上遇到從不會主動跟人打招呼,甚至你主動跟他打招呼他也不會回應你,久而久之他就把自己孤立了起來。
只是以往他從沒缺席過日語課,別說日語課,汪森垚的印象里,只要自己去上課,總能在教室的一個角落里看到一個陰沉的身影。就是說,何叆很可能從未缺席過任何課程。
這對一個研二的學生來說,也不容易,汪森垚已經算是好孩子了,還曾經因為趕實驗報告睡過頭,去給別人幫忙等理由逃過課。
何叆沒來這很奇怪,可一時竟找不到人去問他的情況。汪森垚小聲跟自己身邊的任越叨咕了聲,任越說他昨天還在學校看到何叆了,好像是有點不高興,可他老是那樣不高興,他就什麼也沒問回自己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