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盛情楠沒在意汪森垚的小情緒,連餃子湯都喝了個干凈。
飯后,汪森垚對這頓味道一般但足以果腹的晚餐表達了感謝:“謝謝。”
盛情楠笑了笑,猛地想起了什麼,突然問:“你怎麼不喊我姐夫?”
“我……”汪森垚沒法回答,臉憋得通紅。他就沙寧萱這麼一個姐姐,盛情楠是他第一個姐夫,從未喊過的稱呼,他還真不太喊得出口。
盛情楠也沒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收拾著碗筷道:“隊里來了個新人,我去接待一下,不能送你了。你今天就在這住吧。床和被褥都是新的,你是第一個‘寵幸’它們的人。”
“我……”汪森垚想說他可以打車回去的,他讀書的學校雖然離市中心有些遠,但總歸還是在同一個城市,大學城那邊往返的司機挺多的。
他還穿著襯衫和西褲,又躺回了床上,腦海中又浮現今天婚禮的場景,忽然閃過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他趕緊起身穿上外套。路過廚房看到了水池中的碗筷,把它們洗干凈放上瀝水架,然后鎖好門,打車離開了。
第4章 3.叛逆的少年
五一假期隨著沙寧萱的婚禮結束很快落幕,又回到學校的汪森垚正在實驗室盯著鸚鵡。五彩斑斕的鸚鵡歪頭跟他對視,一人一鳥似乎在靠意念交流。門突然被敲響,意念斷裂。汪森垚直起身子,還沒說請進,對方已經推開了門。
“老李沒在嗎?”是個語氣不怎麼客氣的客人,應該是李教授的熟人。
“這是董教授的實驗室。”汪森垚輕聲回答。來人一進門他就低下了頭,在心里默念最好對方沒看到他的臉。
“你是他的學生?”還沒等汪森垚回答,對方面露驚喜,“垚垚?”
這下汪森垚不得不抬頭面對盛情楠。想起前幾天他問自己稱呼的問題,硬著頭皮喊了聲:“姐,姐夫。”聲音小得被鸚鵡嘲笑,鸚鵡張開翅膀在籠子里撲棱,還發出烏鴉一般“啊、啊”的叫聲。
見他這麼局促,盛情楠笑了:“你姐沒告訴我你在這工作啊?”
“我還沒畢業。”他的言外之意是,我還是學生,不是在這工作。
盛情楠的視線在實驗室轉了一圈,又落回汪森垚身上。他在實驗室穿著白大褂,算是他的工作服。過于年輕的長相配上這套衣服,最多看上去是個兒科醫生,能快速融入小朋友中間的那種。
被這場突如其來的會面擾亂了思緒,汪森垚此刻才猛地記起自己讀本科時候的李教授有拜托他轉交一樣東西。他萬萬沒想到來取東西的會是盛情楠,一時慌亂忘了個一干二凈。
這會兒才想起來,趕緊把手邊的文件袋遞給盛情楠:“你是來取這個的?”
“謝了。”盛情楠收下檔案袋走了,留下一個燦爛的笑臉。
他笑起來真好看。汪森垚背靠著墻,努力平復自己的呼吸。好在現在辦公室里只有他自己,不然他還真沒法解釋自己的異常。
哦,還有一只倒霉的鸚鵡,現在正幸災樂禍地看著他,還是那個歪頭的姿勢,眼神里透著居高臨下的鄙視。
盛情楠回到車上,打開了檔案袋。里面是一些汪森垚的檔案復印件。
警隊上一個法醫主任去了省里之后,他們隊里現在人員匱乏。
本來去年通過招考錄用了一個,結果人來了之后不到半年就要轉崗了。
這時候有人向他推薦了汪森垚。
那會兒他正忙,沒騰出時間去見見這個孩子,只是聽人提了一下,就忘到腦后了。這兩天閑下來,想起了這檔子事兒,就來看看。沒想到被推薦的會是自己妻子的弟弟,這樣的話……
前面的履歷都沒什麼問題,直到盛情楠看到了成績單。
他的成績單上兩極分化很嚴重,優秀的科目和將將及格的科目數量差不多。
汪森垚本科讀的是法醫專業,盡管是滑檔進入了這個讓他三天兩頭受驚過度的專業,他的成績還是很不錯的。當然那些超出他心理承受能力的專業課除外。
看著這份成績單,盛情楠心里就不報什麼希望了。汪森垚明顯心理有問題,而且很嚴重。他撥了電話委婉地跟推薦人李教授表達了這個意思,結果李教授毫不意外,還給出了新的理由:“所以我讓他研究生去讀了心理專業嘛。”
盛情楠的手指無意識敲打著方向盤,半晌問了一句:“他什麼時候畢業?”
“他現在研二,我們可以先讓他去你那幫忙。”
“我會考慮的。也會,參考他本人的意愿。”
盛情楠這麼說,就是他篤定汪森垚一定會拒絕。汪森垚明顯見不了血腥和尸體,別說法醫他干不了,可能普通的外科醫生都成問題。沒想到他的意圖被對方察覺了。
“你要是覺得法醫這行他不行,你們隊里需不需要心理醫生?”
盛情楠眉毛跳了一下,怎麼這是非要把他塞進我們隊嗎?
對方依然不死心,還在賣安利:“真的,這孩子很有天賦,有空你可以多來這看看,跟他交流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