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清了清干涸的嗓子,報上了名字:“汪森垚。”
“哦對,你姐都叫你垚垚,我也這麼叫你不介意吧?”
“嗯。”汪森垚不僅長得像小孩,聲音也脆生生的,聽著還讓人挺愉快。
盛情楠笑了笑走了,汪森垚緊追了幾步,手伸向了盛情楠的背。
對方很警覺地回頭問:“怎麼了?”
“有根頭發。”汪森垚右手食指與拇指捏著一根掉落的碎發,舉起在眼前給盛情楠看。
盛情楠大方地笑著說了聲:“謝了。”大步離開了,并未把這場相遇記在心上。
被留下的汪森垚盯著自己指尖的那根短發,扯了張紙巾,把頭發裹了一圈,塞進自己的錢包。
婚禮現場燈光耀眼,儀式開始前的射燈直晃得汪森垚失去了視野,眼前一片白茫茫。緩了好一會兒,燈光終于穩定下來,兩位新人在主持人熱情洋溢的話語和溫馨美好的背景音樂中步入了舞臺。
汪森垚這個年紀,剛好是身邊的朋友都還未婚,而父母又不會帶他出席別人婚禮的年紀,所以他很久沒參加過別的的結婚典禮了。但是不管是跟電視劇里演出來的那些結婚慶典相比,還是與他印象中小時候參加過的那些儀式相比,這場婚禮整體都透露著一個詞——速戰速決。
現場布置不高不低,對于兩個家庭來說都是拿出了最好的東西來操持這場婚禮,但是兩位新人就顯得有那麼幾分漫不經心。新郎的視線一直在往賓客席飄,似乎沒把新娘放在心上。汪森垚看著臺上的盛情楠,心里不太高興。
大部分人一生結一次婚,都希望自己的婚禮隆重而美滿,遇上這麼個心不在焉的新郎,汪森垚替沙寧萱隱隱擔心起來。
婚禮的儀式順利結束,汪森垚端著托盤跟在新郎新娘身后,托盤上放著酒杯和酒瓶。他有些熱,偷偷解開了自己西裝外套的扣子。
他也想像自己這位新晉姐夫一樣把外套一脫,襯衫穿得誘惑又有型,不過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不是值得炫耀的身材,也不是今天的主角,就老老實實當好自己的小跟班。
走到盛情楠的同事那邊,沙寧萱剛端起酒杯,人群紛紛離開了。盛情楠湊到新娘耳邊小聲解釋了幾句,也走了。汪森垚一臉茫然,沙寧萱笑望著他:“有案子了。”
汪森垚點點頭,總算意識到自己的姐姐嫁給了一名警察。剛才盛情楠看向這邊,恐怕也是在擔心案情的發展。盡管領導已經發話“哪怕今天是恐怖分子來鬧,只要不是鬧在你的婚禮上,你都不用管”,盛情楠還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突然離席的兩三個同事,并敏銳地意識到了有事發生。
犯罪分子今天很給面子,儀式結束后才開鬧。這句話是沙寧萱說的,看來兩人在戀愛的時候,盛情楠沒少干這種突然落跑的事。
汪森垚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的另一半這麼對自己,自己是不是還愿意與他走進婚姻的殿堂,共度余生。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如果那個人出色得像盛情楠一樣呢?
呸,別說像他一樣,就算是他本人也沒門。
嗯,沒有人能逃過真香定律。
此刻的汪森垚現在還不能想象以后的自己不僅拜倒在盛情楠腳下,還成了他的助力,跟他一樣隨時被以及放對方鴿子。那是后來的故事了。
婚宴后的團圓飯上沒有了新郎,沙寧萱帶著汪森垚給長輩敬酒。
除了沙寧萱,這張能容納十人就餐的餐桌上,只有盛情楠的父母。他們正對自己兒子因為突然的任務離開表示歉意,沒有介意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汪森垚,甚至還盛情邀請他坐下,跟他們一起吃飯。
原本汪森垚是想跟姐姐打個招呼就離開的,不知怎麼就一路跟了過來,現在想走也來不及了,他便坐在了圓桌的一邊,離兩位長輩差不多是個對角線的距離。
那邊沙寧萱和兩位長輩寒暄,汪森垚小口吃著飯,充當專業背景板,順便聽著他們聊天的內容。他們聊的大多是關于盛情楠的事,從小時候的糗事到現在忙碌的工作,沙寧萱都笑著傾聽,時不時得體地點評一下。
汪森垚不禁感嘆,當年那個為了維護他,在街口大罵鄰居家小孩的姐姐,已經成為了別人的妻子,是一個優秀的大人了。
沙寧萱和汪森垚是表親,兩人長得并不相像。汪森垚一張娃娃臉,大眼睛,學校cos社團活動,出個蘿莉裝都沒問題;沙寧萱是鵝蛋臉,五官小巧精致,丹鳳眼,說不上特別漂亮,但是成熟知性,氣質溫和,行為舉止都大方得體,讓人心生歡喜。
加上這幾年的教師生涯讓她應對各種家長都有充分的經驗,把兩位老人哄得很開心,看得出盛情楠的父母都對她很滿意。
他們還在聊盛情楠的工作,似乎是在忙最近在本地發展起來的什麼組織,雖然經常有目擊情報,但他們還沒摸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