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辰:……
名師一對一的吻戲豈不是白學了!
待在劇組磨戲的時間,有時就像待在山中的歲月,朝夕間時光便靜靜的流淌去,云辰站在攝像機前越來越自信,張導說,因為他學會了入戲。
這就是入戲嗎?怪不得有時導演喊了停,他依舊沉浸在曲喜瑞的角色狀態里抽離不出來。云辰覺得他和曲喜瑞其實一點都不像,但很多時候,又覺得自己就是曲喜瑞。
這天傍晚,云辰換妝出來,等著拍和袁師傅的最后一幕戲。休息棚內放著一大捧鮮花,一箱酒,還有一個漂亮的奶油蛋糕,上面寫著“慶祝李朝暉老師殺青”。
場記打板“action!”
戲臺上曲喜瑞西皮快板:“恨只恨突厥賊興兵,錦繡山河染血腥。桑折麥倒鄉里蹂躪,燒殺擄掠田舍化灰塵。”
鑼鼓聲中,一隊日本兵趾高氣昂的走進戲院,漢奸周平低頭哈腰的站在大佐旁,趾高氣揚的說:“皇軍的意思,《木蘭從軍》從今天起禁演!”
臺上臺下一片嘩然,有票友不滿的站起來,日本兵拔出刺刀,場面一片混亂。
袁師傅提著京胡走了出來,站在戲臺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日本兵和漢奸,“周平,告訴你家主子,有本事就把整個江川市的戲班子都給禁了。《木蘭從軍》這出戲,我們德明戲院不僅今天演,我們明天還演,我們天天都演。喜瑞,接著唱!師傅為你撫琴!”
曲喜瑞走上前開口唱到:“巾幗英雄古有證,女兒我立志勝前人。爹壯年戰番兵威風凜凜,如今皓首病纏身。羽書頻馳軍情緊,愿替老父去從軍。
”
憤怒的日本兵沖上戲臺,袁師傅舉著京胡朝著日本人的腦袋砸了下去,眼見寡不敵眾,袁師傅大聲喊道:“夏振東,帶喜瑞走!”
兩人一起喊道:“師傅!”
袁師傅又推到一個日本兵,“快!”
夏振東咬著牙,瞋目裂眥的拉著曲喜瑞往后臺跑。
曲喜瑞一個不穩摔倒在戲臺上,眼見更多的日本兵沖了上來,袁師傅縱身撲了上去。
曲喜瑞幾乎是被夏振東拖著走,雙手在地板上磨出了血痕,他看著袁師傅,淚流滿面,嘶啞的喊道:“師傅!”
張導喊停,現場一片歡呼,大家一起喊:“李朝暉老師殺青快樂”,鮮花送上,美酒斟滿,大蛋糕推了出來。
柏小放拿出碘伏片給云辰擦傷口,生氣的說道:“沈文文是不是故意整你。”
云辰想了想,“應該不會。不過他力氣好大,當時臺上兵荒馬亂的,我不知道被誰撞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摔了,導演沒喊停,沈文文便拖著我走了一段。不過,我倒是覺得拖下去比跑下去更有張力,挺好的。”
柏小放還想說什麼,云辰催道:“我親哥耶,快別啰嗦了,趕快弄好,我要去給李老師敬酒。”
胡亂處理了一下傷口,云辰跑進人堆里,拿了一杯酒乖乖等在一旁。
張導正在和李朝輝說話,“老師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李朝輝笑道:“天氣一冷,我支氣管的老毛病就得犯,準備和你師母去撫山湖住一段時間。為了讓我早點殺青,你費心了。”
張導也笑,“這幫孩子有悟性,又耐操,能趕在月中就拍完您的戲,我都吃了一驚。”說完看到一旁的云辰,“小云,過來給李老師敬杯酒。
”
云辰馬上走了過來,站直,舉起酒杯,認認真真的說道:“李老師,殺青快樂,這段時間給您添麻煩了,特別特別感謝您。”說完又規規矩矩的鞠了一個躬。
李朝輝親切的拍了拍云辰的肩膀,“小云不錯,繼續加油!”說完拿了塊蛋糕遞給他,“你們年輕人都愛吃,這塊奶油多,專門給你留的。”
云辰接過蛋糕,小聲的說:“張導不準我胖,這塊蛋糕…吃了得胖三斤。”
李朝輝笑了,“再瘦就不像曲喜瑞,該是逃命的難民了。吃。有我在,你張導不敢說什麼。”
張導說:“李老師的殺青蛋糕我可不敢攔著,吃吧。”
云辰尷尬的笑了笑,當著兩尊大神的面,艱難的啃完了一整塊蛋糕。
回到酒店,云辰覺得胃不大舒服,他打開小燉鍋,用手按住隱隱作痛的地方,準備給自己煮碗面。剛把面挑進碗里,外婆的視頻電話來了,他趕緊理了理頭發,點開了接聽鍵。
“囝囝,生日快樂。”外婆笑瞇瞇的看著云辰。
“謝謝外婆。”云辰也笑瞇瞇的看著外婆,“外婆您吃過飯了嗎?”
“這都幾點了,我早吃過啦,林阿姨今天燒了腌篤筍,好吃的呢,如果囝囝在家就好了。”外婆戴上老花鏡,想把小外孫瞧得仔細些,“不曉得你拍戲到幾點,也不敢給你打電話,外婆都要準備睡覺了。囝囝,今天有沒有吃長壽面呀。”
“嗯,吃了一碗特別好吃的響油鱔絲面,還加了一份河蝦仁,鮮得來,眉毛都要掉啦!”
外婆高興,“那就好,就怕你忘記吃面。今天我去華嚴寺給你求了一個護身符,回家記得問外婆拿。”
云辰開心,臉上的笑容映著有些蒼白的臉,“手機上還系著您給我的平安扣呢,怎麼又來了一個護身符呀,您干脆把我從頭發絲武裝到腳指頭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