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寒夜“嘿”了聲,“你可別瞧不起人啊小蔣衡。”
蔣衡笑笑,開始擦窗臺。
邵寒夜看了眼自己的手套,“為什麼我沒有抹布?”
“好問題,”蔣衡說,“洗手池上有一排,大概是你不認識吧。”
邵寒夜點頭,去了衛生間。
蔣衡讓邵寒夜直接坐著別搗亂,大概是正確的選擇。
因為邵寒夜的眼睛并不能看到活,他只能跟在蔣衡的身后重復蔣衡做過的工作,還總會因為不注意碰掉東西。
一個臥室收拾下來,蔣衡的三個裝獎狀的水晶相框,以及一個水晶地球儀,全部碎裂在地。
“碎碎平安。”邵寒夜說。
“嗯,”蔣衡蹲下收拾,“碎碎平安。”
中午和下午的時間都過得都很快,只是玩一會兒,回幾個消息,再去廚房找老爸老媽聊會兒就過去了。
等天黑了,老爸就把抽屜里的撲克牌拿了出來。
蔣衡和老爸把地毯上的茶幾移走,又在地毯中間放了個墊子,撲克牌直接扔到了上邊,四個人圍著坐。
“咱們就還是斗地主,”老爸洗著牌,“三個參賽,一個當裁判。”
蔣衡剛想舉手,老媽就按著他的胳膊,把自己的手舉了起來,“終于不用輸錢了,我當銀行,你們不許自己準備錢,輸了就跟我借,借款有利息。”
邵寒夜笑笑,“好,那您的利率是?”
老媽想了想,隨后也笑了,“看著給吧,反正不超過一塊錢就行,我干得是良心銀行。”
老爸無奈笑笑,“來。”
邵寒夜還真沒吹牛,他玩得可是相當厲害,他們玩的是一塊的,現在他的腿旁邊已經有三張紅票子了。
蔣衡倒是咸魚姿態,無所謂輸錢贏錢,全程不叫地主。
老爸玩斗地主也挺厲害的,但他用的是保守打法,所以現在身前只有兩張紅票子。
沒錯,只有蔣衡在輸錢。
老媽拿著手里的一沓紅票子,瞇著眼睛笑著看蔣衡,“兒子,還借嗎?你今年的壓歲錢可都要提前預支沒了。”
蔣衡提出:“我也想當銀行。”
老媽立馬往他面前扔了一張,“蔣衡,再借一百。”
春晚照例是背景音,三人沒再玩撲克牌,老媽在準備包餃子的餡料。
邵寒夜因為力氣大,被派去和面。
蔣衡站在一旁指導。
“還加水麼?”邵寒夜問。
蔣衡蹙著眉看著盆里的面,“I don't know.”
“那您站在這是?”邵寒夜頂著一臉的面看他。
蔣衡幫他擦了下鼻頭,“陪你。”
邵寒夜笑笑,“行吧。”
等老媽拌好餡過來,看到盆里光滑有彈性的一大團面時,滿臉的驚喜,“你倆是不是作弊了?”
老爸戳穿,“蔣衡外放的菜譜,我都聽到了。”
“真行,你倆,”老媽放好面板,準備包餃子,“和個面還得翻菜譜。”
“您就說這面和的好不好吧?”邵寒夜笑著說,“我都要佩服死我自己了。”
老媽笑著瞪了他一眼,“那你再努努力,過來跟蔣衡包餃子。”
“來嘞!”邵寒夜起身跑過去。
蔣衡包的餃子倒不是說有多好,但捏的是真嚴實,大概怎麼煮都不會壞。
“知道有個工程叫海底隧道麼?”邵寒夜學著蔣衡的捏法,“您這個手法跟那個有異曲同工之妙。”
蔣衡笑笑,“謝謝邵佩服夸獎。”
老媽笑了。
邵寒夜也笑了,“敢不敢再難聽點?”
他把手里沒捏好的餃子扔到了蔣衡手里。
蔣衡笑著幫邵寒夜拯救。
餃子是芹菜豬肉餡的,外加中午吃剩的十個菜熱熱,又是一頓豐盛的晚飯。
其實都還沒怎麼消化呢,但過年嘛,吃就對了。
“消食,”邵寒夜自覺去屋子里拿了蔣衡和他的羽絨服,“走。”
“好。”蔣衡也自覺跟上。
路燈沒有各家點的燈籠亮,還有近些年流行起來的能變換顏色的小彩燈。
倆人出了小區,馬路上的車都少了,有一種世界就剩他倆了的感覺。
邵寒夜把蔣衡的手捉進了自己的兜里,“隨便走吧,反正哪都沒人。”
“我想去學校。”蔣衡說。
“好,”邵寒夜抬腳,“那咱們就往學校走。”
地上雪深,沒被人踩過的地方總想上去踩兩腳,但一般那下面都有冰。
蔣衡終于按照上回說的,倒在了邵寒夜的身上。
邵寒夜的背貼在冰上,兩只胳膊護著蔣衡,“寶貝,我的腰廢了。”
蔣衡臉上的笑意收不住,但他還是趕緊爬起來,去看邵寒夜的腰。
“能起來嗎?”蔣衡問。
邵寒夜開演,“有點難。”
蔣衡頓時慌了,“那,那,你等等,我給你叫救護車。”
“叫救護車,”邵寒夜笑了聲,“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邵寒夜猛地伸胳膊,又把蔣衡拽回了自己的懷里。
蔣衡掙扎了下,看清他一臉笑意后,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騙了,“邵寒夜!”
“嗯,”邵寒夜眼里全是他,“抱一會兒。”
蔣衡朝他的肩膀打了一拳,“要抱你也起來啊,在冰上躺著多涼,冒傻氣的東西。”
邵寒夜被罵得開心,松了手讓蔣衡先起來,然后把手伸給蔣衡,非得讓他拽一把才肯起來。
蔣衡無奈的看著邵寒夜羽絨服后背濕的老大一片,多冷啊,“大傻子,不跟你走了,回家。”
邵寒夜回頭想瞅一眼后背,然而做不到。
他追上去,握住了蔣衡的手腕,“走吧,馬上到了。
”
蔣衡回頭瞪他。
邵寒夜笑笑,“我不冷,真的,風吹都沒感覺,我穿太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