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嗎, 蔣衡抬頭看了眼, 他家沒安攝像頭,對面那家也是,小區是老校區, 安保早就不行了。
找到的幾率很低, 不過……
蔣衡攥緊了手里的紙, 一個有些瘋狂的計劃,從他的心底里萌生了。
晚上和邵寒夜視頻的時候,蔣衡開玩笑地提出,想讓邵寒夜時刻知道他的位置。
“這有什麼難的,”邵寒夜自然開心,“我記得一個軟件就能搞定,你等著,我讓嵇大傻過去給你安。”
嵇渠臨動作也快,第二天早上,老爸老媽剛一走,他就來了。
而且幫他安完就立刻開車離開了,連口水都沒喝。
蔣衡不知道是不是邵寒夜要求的,但他也沒說什麼。
因為,他總覺得自己在嵇渠臨和邵寒夜的關系里是外人,人家有自己的處理方式,他不應該多嘴。
而且,他最近心里的事兒堆積成了山,細枝末節的也只能在事后注意。
風險規避只能盡量,并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說不擔心是假的,但蔣衡不后悔,也不想讓那人再逃了。
況且,這種機會不多,只要他能找出一點證據,就有底氣跟邵寒夜說出全部。
還有,這整件事也該有個結束了。
果不其然,接下來幾天,蔣衡都收到了不同程度的恐嚇。
大部分是短信和視頻,不過蔣衡每次回撥電話回去,都會被告知是空號。
若說怕,蔣衡覺得,人有些時候,可以瞬間勇氣爆棚,那就是在自己想保護重要的人的時候。
那些藏在水面之下,一直堵在他心里的東西,逐漸浮出水面,變得清晰。
而就在他剛猜出來不久,二月九號的早上,他收到了兩條有實質內容的短信。
【小衡,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我給你準備了份生日禮物,地址如下,去拿吧,相信你會喜歡的。】
【如果不去,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跟隨你的心。】
地址是學校十公里外的一個廢棄工廠,蔣衡小的時候曾經去過那里。
他換了身輕便的運動服,錄音筆和針孔攝像頭都放在了觸手可及的安全位置。
騎自行車到二公里外的時候,蔣衡撥通了報警電話。
“喂,您好,我要報警--”
收了電話,蔣衡加速前進。
廢棄工廠的路燈全都蒙了層厚厚的灰,蔣衡在昏暗里前行。
短信再次發來。
【直走100米,上三樓。】
蔣衡悄悄的呼了口氣,上到二樓的時候,他有意地放慢了腳步。
空蕩的廢棄樓里,一個男人稍重呼吸聲十分明顯的傳到了蔣衡的耳朵里。
蔣衡按開了身上帶的設備,又將它們往里藏了點。
“來了就上來,別他媽墨跡,”三樓的男人粗著嗓子道,“老子沒空等你。”
蔣衡看了眼手表,警車大概還有十分鐘能到,他調整了下呼吸,幾步上了樓。
他鎮定的走過來,在距離男人三米的位置停下,冷聲問,“陳誤呢?”
男人輕蔑了看了他一眼,眼底的貪婪在黑暗里都格外刺眼,“今天只有我,不過,你要是想見他,我可以給你機會。”
“是嗎?”蔣衡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可萬一他不敢見我怎麼辦?只敢躲在黑暗里的蛆蟲,惡心人的手段也只限于恐嚇,我怕,就算你有心幫,他也不會有膽子見我。”
男人塊頭兒很大,只比蔣衡高了半個頭,看起來卻像是能一拳將他砸個粉碎。
但蔣衡不怕,他早就站在了逃跑最有利的位置,只要他想跑,就沒人能追的上他。
只是他現在不能跑,他需要在警方來之前盡可能多的拿到口供。
男人嗤笑一聲,“你跟我費這些話沒用,我他媽就跟他打過一通電話,交易關系懂嗎?他的事兒我也不清楚,但你要是把我伺候好了,說不定我就能透露給你一二。”
蔣衡眉頭微蹙,“伺候?”
男人舔著嘴唇笑了聲,“是啊,怎麼?你不會?沒事兒,我最喜歡你這種純的了,干起來比騷的都爽。”
蔣衡震驚的瞪大雙眼,心里瞬間泛出一股惡心,這個人是想……,他怎麼能,他是男的!
男人黏人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蔣衡,好似黏液滴落,所到之處都令蔣衡泛起不適,“我手里有你想要的東西,過來吧,小美人,過來,你就能把他送進去。”
男人的話蠱惑著蔣衡的大腦,他愣住的下一秒,男人就邁著步子走了過來,“真他媽漂亮,一會兒給老子好好扭--”
蔣衡往后退了一步,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狠戾,驀的起跑。
蔣衡飛奔下樓,心中掙扎,但只要把男人留住,一會兒警察來了,從他身上搜應該也是一樣的。
“操!”男人速度比蔣衡預想的快,一看就是受過專業的訓練,“你他媽跑了就再也拿不到我手里的東西了!你不是想要證據嗎!”
“只有我知道存放證據的地點!”男人低吼,“只有我知道!而且不光是你這次的!還有邵寒夜--”
蔣衡猛的停住腳步,而下一秒,頸側傳來的一陣刺痛,一股冰涼注入了他的血管。
靠,中計了,蔣衡奮力一掙,狠狠的咬緊牙關,再次起跑。
但這次速度明顯沒有之前快了,頭暈,腳步發飄,體內熱流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