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蔣衡的手撫上了邵寒夜的發絲,“那去吧。”
地點約在了學校附近的一家西餐廳。
陳誤說方便他們下午上課。
四樓有包廂,酒紅色的裝修,圓桌,玻璃瓶里插著一枝紅玫瑰做點綴。
服務員引著他們進來時,蔣衡發現陳誤的眼睛并未看過自己。
那種怪怪的感覺又來了。
陳誤依舊全程聲線平穩柔和,沒一會兒,就把公司這段時間的發展狀況,都給邵寒夜解釋清楚了。
還是海外市場那邊的事,果然沒有預想的順利。
孫總還直接駐扎在了海外,時差加上他個人的情緒主義,最近一段時間經常失聯。
陳誤沒招了,就來C市找邵寒夜了。
邵寒夜揉了揉太陽穴思,現在公司能調的人,就剩陳誤一個了,國內這邊也很忙,而且還是他們現在的主要市場,不可能往外調人。
陳誤沒有老孫能力強,但好在穩當,也能扛責任,讓他過去督促老孫是現在的首選。
和陳誤對視的一瞬間,陳誤眼中含笑,一副早已準備好,我意也是如此的神態。
邵寒夜笑著拍了下他的肩,“辛苦了。”
陳誤低頭淺笑,“公司這邊我已經安排好了,您放心。”
“你辦事,我自然是放心,”邵寒夜十指交叉的托著下巴,思考幾秒,他忽的一笑,“就是這麼件事,電話里說也可以,陳秘書沒必要特地跑一趟吧。”
陳誤臉上的笑僵了一瞬,又很快恢復自然,“這不是蔣先生前幾日跟我說,您最近壓力太大,我就想著,走之前一定要來一趟,得讓您放心嘛。”
蔣衡冷聲問:“我說過麼?”
陳誤淡定笑笑,“您在微信上和我說的,可能是這段時間忙著月末聯考,您忘記了。
”
“聊天記錄在哪?”蔣衡追問。
邵寒夜臉色漸沉,他看了眼蔣衡,隨后跟陳誤道,“你這一路辛苦,去那邊不用省,都按最好的走,回來我報銷。”
陳誤垂眸笑了下,“好,謝謝老板。”
從餐廳出來,回車上的時候,邵寒夜沒再躺在蔣衡腿上。
蔣衡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他不愛解釋,也不怕別人誤會,這麼多年,他就是這麼過來的。
但,這個人是邵寒夜。
一路無話,進了教室,蔣衡把自己的保溫杯遞了過去,“老媽讓泡的菊花茶,喝吧,降火。”
邵寒夜看了他手里的保溫杯一眼,片刻,他接過去,擰開喝了口。
熱氣熏到了邵寒夜的鼻尖,“你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蔣衡的瞳孔瑟縮了下,原來是這樣,“邵寒夜--”
“是那天下午麼?”邵寒夜氣壓極低道,“我去見閃星的人,讓他帶著你到公司轉轉的那天下午。”
蔣衡掐著自己的指尖,“是,但我--”
“然后,你們就加了微信,”邵寒夜繼續道,“你還跟他匯報我的日常生活。”
“我沒--”
“今天說去和他吃飯,你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進去包間之后,也一直在看他,”邵寒夜的語氣說不上好,但也不算兇,可以看出他是在強壓怒火,“別否認,我說過,我的余光里一直有你。”
話聽到這,蔣衡是沒想到,自己的懷疑和防備放到邵寒夜眼里竟然是這番景象,他吸了口氣,試著擺事實,“我沒直接答應,我質疑了。”
邵寒夜輕笑一聲,“你問,‘咱倆?’所以,你是想和他單獨吃飯麼?”
“他到底是來看我的,”邵寒夜把保溫杯放回到了蔣衡的手里,“還是來看你的?”
蔣衡偏頭看他,眼底閃過一絲怒意,“你為什麼不問他?”
“我會問,”邵寒夜的眼睛覆上了層悲傷,“但我更想先問你,我也只想聽你的解釋。”
蔣衡覺得自己的嗓子眼里好像堵著些什麼,可他習慣了沉默。
而且,沒有確鑿證據的主觀猜測,他也不屑于說,更重要的是,今天的事就從側面證明了,他之前的猜測無誤,陳誤這人絕對不簡單。
那他到底是人是鬼,又會不會威脅到邵寒夜的安全。
只要他進攻,就一定會露出意圖和馬腳。
蔣衡目前還不想打草驚蛇,不過,今天的事可以解釋,“我,沒有和他在微信上說過話,微信是那天下午加的,他提出的,我錯過了拒絕他的最好時機。”
“手機在家,”蔣衡說,“晚上給你看,聊天記錄你可以去調,我沒刪,是真的沒有。”
邵寒夜盯著他看了很久,久到上課鈴聲已經響完很久了,他才低低的說了聲“好。”
蔣衡來不及思考邵寒夜在這方面的偏執,也可能是他主觀忽略了。
那天下午,陳誤的一舉一動,只要是閑下來的時間,都會在蔣衡的腦子里反復回放。
但他對陳誤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判斷依據不足,現在也不是密切關注他的時機。
不然,很容易中計,讓邵寒夜二次誤會。
為什麼對他有敵意?還是對邵寒夜身邊的所有人都有敵意。
“沒見他帶同學或者朋友來過公司。”陳誤的原話。
蔣衡邊給邵寒夜刻著印章,邊在腦內快速思考著。
邵寒夜今晚的視頻電話,打的比平時稍晚一些。
蔣衡把印章收了起來,躺到了床上。
“我剛剛在跟陳誤通電話。”邵寒夜直接道。
蔣衡“嗯”了聲,“你現在有結論了?”